官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行駛著,從天亮出發一直不斷趕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府城,溫煜在府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後門停下。
此處是溫煜的老師招待朋友的客棧,不對外開放,溫煜直接安排人住在這裡,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李秋扶著鐘離薇下車,看著眼前小卻溫馨的院子,十分喜愛。
鐘離薇對著溫煜行禮道謝“多謝溫公子費心。”
溫煜回禮“不必客氣,鐘離小姐,李公子先在此處休息,明天一早會有人來接你們去碼頭,乘船趕往上京,承恩公也會在上京等待兩位。”
鐘離薇點頭,他現在還是一副雙兒打扮,李秋是漢子打扮,兩人扮做夫夫住在一起,並沒有引人注意。
迎接的小二是一個小漢子,他是認識溫煜的,見到是他恭敬的請人上二樓。
“兩間房,備些飯菜,熱水送到房裡。”溫煜拿出銀子遞給小兒。
小二結果,“溫公子稍等。”
把人帶到房間裡,小二就去準備飯菜熱水了。
安頓好兩人,溫煜沒有多留,也回到自己房裡休息。他沒有急著趕回書院,反而住在他們旁邊,方便照應。
兩人走進屋內,安頓下來後李秋十分不解的詢問鐘離薇“這個溫公子為何對我們如此熱切。”
他以為溫煜是對鐘離薇見色起意,後來看他的君子行事,明白自己誤會了。
鐘離薇看著自己這一根筋的好友,有些無奈的說“姨夫叫你來上京的目的你還記得嗎?”
李秋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點頭回答“記得,讓我嫁給你表哥,不是在上京嗎,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李秋大大咧咧的說著,完全沒有一般雙兒一般,馬上見到可能是自己未來夫君的羞怯。
鐘離薇沉默了一會道“你覺得那天,在工廠見到的公子如何。”
李秋回憶了一下她說的人道“那個病懨懨的小白臉嗎?”
鐘離薇徹底沉默。
李秋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說話,但是他性格如此,對於不在意的人向來都不會多關注。
兩人沒有再多說,洗漱之後就各自去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軒轅庭安排的人就到客棧,接走鐘離薇和李秋,溫煜確認來人的身份後才把人交給他們。
“兩位,一路保重。”溫煜拿出一些東西,都是荊堯工廠生產的,送給兩人。
鐘離薇和李秋看著熟悉的東西,沒有推辭,接過道謝“溫公子保重。”
兩人上了馬車,馬匹很快就動起來,向著碼頭離去。
溫煜看著馬車走遠,他也往書院趕去,到了書院,看著站在門口的長衫身影,溫煜的後背一涼,步伐都亂了幾分。
太子軒轅庭帶著隊伍一路向北,過漢平關界繼續往前,需途經青山府,上月關,最後到達昌平府。
馬車還未踏入至昌平府地界,全伯磊就命令全軍警戒,注意兩旁山路上的動靜。
“全將軍,可是有何不妥。”劉定玉疑惑發問。
“劉公子,並無,隻是我們例行警戒。”全伯磊笑著解釋。
一路上坐馬車坐的無聊,還以為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沒想到什麼也沒有,劉定玉煩躁的關上窗簾。
全伯磊看著關上的車馬,臉上的表情消失,往旁邊打了幾個手勢,幾個側峰騎兵加快步伐,往前路前去。
車隊行至一片樹林,所有人都開始警惕,觀察著四周的環境。行至中途,突然出現一群手持兵器的漢子,有一近百人,衝出來把幾輛華麗的馬車圍住。
“裡麵的人全都出來。”
“你們這些有錢的公子,去哪不好,來昌平府,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大哥,把他們全都抓起來給我們洗茅廁。”
“哈哈哈哈,好,抓起來。”
幾人下車,看到的十幾個吃得肚滿腸肥的漢子,拿著刀,囂張的對著他們大笑。
軒轅庭看著那些人,眼裡一片冰冷。
“特彆是這個小子,我要挖了他的眼睛下酒。”
土匪頭子發現軒轅庭竟敢直視他,立即下令道。
他的話說完,幾個人就衝上去,想要抓住人,正在這個時候,一把劍從遠處射來,刺穿了他的胸膛,那個人直直往前倒去。
局勢轉變,原本包圍人結果被反包圍,許多人都被嚇得慌亂起來,加上軍隊紀律嚴明,喊殺震天,那些拿著武器的人還能抵擋一下,沒有武器的直接開始四散奔逃,被軍隊衝撞得七零八落,很快都失去戰鬥力,直接投降,全伯磊也沒有痛下殺手,見他們不在抵抗也沒有要他們性命。
很快軍隊策馬衝出來,把全部匪徒全部拿下。
“末將救駕來遲,請太子恕罪。”全伯磊翻身下馬,跪在地上。
軒轅庭看著眼前的人,麵無表情的道“全將軍記住自己的職責就好。”
說完回到馬車上,其他公子也上了馬車,很快隊伍就繼續前進。
到了昌平府邊界,他明白了什麼叫哀鴻遍野,滿目瘡痍。剛剛經曆過洪水的大片平原,已經沒有多少還站立的樹,許多樹被洪流帶著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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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更是被衝毀,有的還有半麵牆壁,有的隻剩下地基,那些沒能逃離的人被洪水裹挾著途經許多地方,隨後卡在岩石縫裡,山澗裡,隨著時間過去,發出難聞的氣味。官府的人則是沿著洪水衝過的地方,找尋逝者。
沿途一些流失的土地變成溝壑,還積著水。
到達昌平縣的時候,看到的仍然是一片荒涼,地麵被洪水衝刷過的地方裸露出土地和石頭,人走在地上,就能踩下一個個腳印,而一些堆積這泥土的地方則是個坑,踩上去就會被摔個大馬哈,旁邊許多地方都還有水坑,裡麵的水渾濁不堪。
馬車停下,車上的人陸續下車,那些穿著精致華服的世家公子看著腳上的泥土,紛紛皺起了眉。
軒轅庭穿著一身整潔的玄黑色衣服,站在前麵,氣勢凜然,其他人全都跟在他的身後站立。
來迎接他們的是昌平縣的縣令曾佑文,“下官恭迎太子殿下。”
軒轅庭將他扶起,“曾大人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曾佑文看起來一個四十幾歲,整個人看起來又黑又瘦,戴著個大官帽,像個乾的毛肚菌,眼裡都是愁緒,精神也看著不好。
“太子殿下,下官終於把您盼來了。”
曾佑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前些年還不算大旱,還下些雨,可哪想蝗蟲來了,把莊稼吃個乾淨,許多人都活不下,逃了好些到南方,好不容易緩過來,以為日子好過起來,沒想到這幾年天氣越來越古怪,夏天不下雨,冬天大風雪,雪化凍就發大洪水,百姓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那些個亂民還跑去當匪寇,我們這小府城,沒有兵力剿匪,讓他們奪了好多地盤去。”
軍隊駐紮在外,軒轅庭帶著一眾世家公子進城,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大家都不敢相信,這就是北方的繁華城市昌平縣。城中一片淒涼蕭瑟的景象,道路兩旁的商鋪雖然還大開著門,但是街道上冷冷清清,偶有行人路過,臉上的也都是布滿愁緒。他們所想象的夾道歡迎更是沒有。
看到這番場景,那些世家公子全都保持沉默,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這幅衰敗的景色,不說比不上上京的繁華,就是南方的幾個富縣也完全比不了,他們想象不到,在這裡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
軒轅庭前幾年在奏折上看到昌平府的上報,了解過這個地方,知道這是個大府城,有幾十來萬人口生活在這裡,而現在,這裡的人口可能還比不過臨安城吧,這幾年的災難帶走了太多人。
“太子殿下,城外發現大量疫民,身上都帶有病症,他們聲稱自己是昌平府的百姓,被知府趕到城外自生自滅了。”
一個士兵從城外策馬趕來,跪在軒轅庭麵前彙報。
軒轅庭看向曾佑文“曾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曾佑文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跪求求饒道“太子殿下你聽我解釋。”
軒轅庭聲音冰冷道“說。”
曾佑文慌忙辯解道“那些人全都是生了疫病的百姓,城裡大夫對此束手無策,如果不把他們趕出去,城中百姓全部感染,昌平府就會變成一座死城,下官也是沒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放出去後安置在哪裡,有沒有派大夫過去診治,飯食如何。”
曾佑文被問得啞口無言。
軒轅庭臉色冰冷的下令,“來人,把曾大人帶下去關押起,軍中軍醫立刻趕往城外,救治百姓。”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所有參與救援的人全部要用醋煮鍋的白布蒙住口鼻才可以接觸那些屍體,那些屍體收集到一處就近焚燒,不能土葬。接觸過的屍體的衣服不能穿回城裡麵,全部燒掉。所以救下來的百姓全部先洗澡,換上乾淨衣服,才可以住進帳篷裡,帳篷必須每天噴灑藥物,所有傷口都去大夫那裡用白酒消毒傷口,上藥包紮,之後接觸身體不能露出來。”軒轅庭高坐上位吩咐下去,全將軍則是按照他的要求一步步執行下去。
“太子殿下,軍醫也對這些病人的病症束手無策,無法醫治。”全將軍把全部事情都按照吩咐的安排下去後,前來向他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