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房子在另一個家屬院,麵積不到四十平,隔出了三室一廳。
臥室放了床和衣櫃,連下腳地都沒有,但周雪柔卻覺得很踏實。
手裡握著賣工作和換房子的錢,周雪柔和張和平的小日子過得輕鬆自在。
而張曉茹下了學,初中都沒畢業,不僅要出去打零工,還要承包家裡所有的家務活。
周雪柔白天坐辦公室,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體麵又清閒,晚上回到家,有現成的熱飯熱菜,吃完飯,手一攤,走人。
張曉茹早上六點起床,燒水做飯,洗衣疊被,抹桌拖地,刷鍋洗碗。
每天乾幾個小時苦力活,賺個兩三毛,如數上交,整個人泡在了苦水裡,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淚。
...
坐在火車上的陳安,穿著嶄新的對襟薄棉襖,神情愉悅,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一片又一片的村落和田野。
同行的七位知青,有的在安靜看書,有的趴著睡覺,有的熱情暢談。
列車行駛兩天一夜,到達廣省新市。
到了新市,就穿不住棉襖了,大家紛紛換上了輕便的春裝。
陳安背著行囊,跟在其他知青身後,出了火車站,又坐上前往寶安縣的客車。
一路顛顛晃晃,大約過了六七個小時,到達寶安縣汽車站。
一位身穿藍色工裝,腳踩解放鞋,梳著麻花小辮,眉眼精致的知青,下了車就吐了。
“嶽霞,沒事吧?”
“喝點水吧,嶽知情。”
三四名知青,有男有女,放下行囊,圍在嶽霞身邊貼心問候。
“我沒事,謝謝大家的關心。”吐了個稀裡嘩啦的嶽霞,喝了幾口水,緩了緩心神,慢慢站立起身,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向眾人致謝。
知青高宏和林曉珠,攙扶著嶽霞上了驢車。
他們前去插隊的地方是星星公社下的崖口村,距離寶安縣腳程一兩個小時。
崖口村生產隊長派了兩輛驢車,來寶安縣汽車站接知青,下了汽車,陳安又坐上了驢車。
她坐在驢車的一個角落,靠著板車把手,把包裹抱在胸前,她的行囊是所有知青中最少的。
隻有兩身衣裳、兩套被套床單、一個盆、一個飯缸、一個水壺、簡單的洗漱用品和一點食物。
從張家順來的六七千塊錢、兩封銀圓、一對玉鐲、兩隻金戒指、一對銀簪子、一對老式銀鐲子、三四個絞絲金手鐲和幾根金條,陳安用一個大鐵盒子裝著,放在了空間裡,身上隻留了點零花錢。
郝翠萍和張明勇出乎意料的有錢,最後,肥了陳安的口袋。
她是撓破頭也想不通,郝翠萍作為普通老百姓,明明富得流油,為何要對女兒這麼殘忍。
原主基本上,就是被她苛待而死。
唉...她著實搞不懂。
...
驢車慢悠悠的出了汽車站,陳安左右環顧,打量起寶安縣的街道來。
寶安縣汽車站看著像新蓋的,除了汽車站,街道並不算窄,隻是略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