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說那隻是一場噩夢,那就當做是噩夢吧......厲母眼眶泛紅,她沒多問,但能從他的話裡大概猜出來,厲景深所說的那個他傷害過又深愛過的女人,應該就是沈知初了。
她想,厲景深忽然變了,或許也跟那個噩夢有關係。
她不知道怎麼安撫厲景深,這個噩夢是厲景深親身經曆過的,不是一場醒過來就能忘記的夢。
那裡麵所承受過的痛,都是一刀又一刀刻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的疼痛,怎麼能以“夢醒了就好了”這樣一句話來安撫蓋過?
“媽媽,如果我變成了你最不喜歡的人......”
“不會的,媽媽一直會在你的身邊陪著你,陪著你長大,在你犯錯的時候及時糾正,我不會讓你變成你最討厭的人。”
如果她的孩子是在草原裡肆意奔騰的駿馬,那她一定會在他朝著懸崖邊上跑去的時候及時勒著他。
“我不會離開,不會在你還沒有長大的時候讓你失去我,在媽媽這裡,無論好壞你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厲母捧著他的臉,額頭抵著,母子倆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
“何況現在的你也知道好與壞,知道你不願意變成你爺爺想的那個樣子,所以,我們堅持住。”成為那個溫柔的人,以溫柔待人待物待事,當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時,毫不猶豫的去接近,勇敢的愛,以璀璨星火照亮彆人以至於自己。
“嗯。”
厲母擦去眼角的淚水:“好了,我去看看初初。”
厲景深和她坦白,她也說了這麼多道理,她相信她的孩子應該是明白的。
上輩子的厲景深沒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那這輩子就朝著這個目標出發,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厲母溫柔的擦去厲景深的淚水,“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厲景深啞著嗓子:“我也愛你。”
厲母溫柔的笑著,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厲景深坐在椅子上,看著厲母離開的身影,他摸著自己的心臟,好像沒有那麼疼了。
他看著電腦關掉的頁麵,想了想點開那個文件夾最後刪除。
點開出來的第一頁是沈知初班裡同學的資料,第一份就是坐在她前麵的周楚楚。
周楚楚......
沈知初說這個女生,是他們的班的班長,是在班裡和她說最多話,也是對她最熱情的一個人,在那段時間她被孤立的時候,周楚楚對她還是和平時一樣,會和她說話,有時候還會幫她一起清理一下垃圾,算得上朋友。
這個人從人品上來看是合格的,隻是家庭不太符合,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太普通了。
周楚楚父母意外去世,她的撫養權在她二叔手裡,寄人籬下已有四年了,二叔一家對她還不錯,並沒有苛刻她的生活費,每天上下學她都是坐公交車,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生活,讓她養成了獨立,對什麼事都很樂觀。
班裡的同學知道她的情況,也有些人會因此看不起她,但她作為班長經常和老師在一起,也沒人說她不是。
這樣的人,性格堅硬,和沈知初也能起到互補,但是......
厲景深盯著周楚楚的名字,總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在哪看過,讓他心裡有絲不熟。
他已經答應過媽媽,不能憑這一紙資料就去判斷一個人,這個人如何,沈知初已經給出了答案。
厲景深按下刪除,就在係統加載到百分之90的時候,一段模糊的片段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厲景深皺眉閉上眼睛,幾乎可以判斷出這個片段是很重要的記憶,他無論如何都要抓取到。
周楚楚......
周楚楚......
厲景深心裡反複念著這個名字,終於他想起來了。
上輩子,大概他還在j市上高中的時候,曾看到一個上了熱搜的凶殺案,蓉城周楚楚殺害了自己的親二叔,將其分屍。
那個新聞鬨的沸沸揚揚,因為上過熱搜,所以有人把周楚楚的個人資料給貼在了評論區,比如住在什麼地方,在哪上學,一個在學校常年擔任的班乾部,鄰居口中的乖乖女,居然成了殺人犯,還殺死了養了她十年的二叔,案子一出,都叫她白眼狼。
周楚楚為什麼要殺人,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警方一無所獲,因為在他們報警抓到周楚楚的時候,周楚楚人已經瘋了,最後被判死刑,這件凶殺案才算徹底結束。
厲景深見過周楚楚,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在班裡也算長得漂亮,很聽老師的話,因為性格開朗在班裡的人緣也很好,沒有不良嗜好,從沈知初話裡也能感覺出來周楚楚是一個挺熱心的小女孩。
都說一個人的性格,大多數都跟生活的環境有關,既然性格好,那說明她生活環境不差,對她的親人也挺好,可為什麼上了初中的周楚楚會選擇殺死撫養她長大的親人?
這裡麵迷霧重重,說不清......上輩子,這些事對他而言就是無關緊要的事,看到這些新聞瀏覽一下都是打發時間,畢竟跟他沒有太大關係。
誰曾想到這一重生來到沈知初身邊,這個案子的當事人就在他的身邊,而且極有可能成為沈知初的朋友。
上一分鐘,他還在想,沈知初交什麼朋友他都不會過問,隻要他教會她辨彆好壞,沈知初自己也能分清的。
但現在......
放著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在沈知初身邊,厲景深絕不答應,而且這個周楚楚還給沈知初的印象很好,顯然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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