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打不要緊,越打越起勁,挽了幾個劍花,手中劍拐了個彎到了左手,左手右手使劍力度不同但辰淵早就習慣了隨機應變任何危機險境。
兩人仍舊不分高下,寧尋婉認真接招,在唯一的光亮之中身影快速變換令人眼花繚亂,小吟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尋婉神女是合格的陪練,再瞅瞅自己那小身板和低微的法力欲哭無淚。
“彆灰心,人家是神仙,要是連你都不如豈不是太給神仙丟臉?再說了,辰淵自身本領高強,你隻需要在必要時候做好防禦就行,何必跟她比?”
這算什麼?安慰她?昕悅這城府很深的女人會這麼好心?果不其然,下句話就原形畢露!
“最重要的是你沒那個天分啊……”
早就知道這人嘴裡說出來的話不中聽,變著花樣地損她,小吟離她遠些,獨自生著悶氣,難得跟主人一起修煉,即使多了幾個人她卻不介意,畢竟分散開來也就她離著近,可是那個女人!
常青拽著趙誌皮笑肉不笑地美其名曰切磋,實則是想趁機報私仇,平日裡兩人言語交鋒都他輸,尤其還在外人麵前丟臉,主子現在不介意不代表日後不計較,他本想著替主子說些好話,結果嘞?趙誌壞他好事不能忍!
可人貴有自知之明,陰陽怪氣地刺激著趙誌讓他幾招之後,他還是被打趴下了,憤怒地揪著身邊的雜草,那架勢仿佛是在揪著某人。
趙誌低聲歎道:“幼稚”,好心將人拉起身反倒拽了下去,常青挑釁地對著他得意地笑,額角抽搐,最終還是不與傻子計較。
他再不清楚不過,常青這人慣會耍小脾氣,胡攪蠻纏的事更是常會發生,從最初的氣憤到現在的習以為常,趙誌表示他就好比那宰相肚裡能撐船,心、胸、寬、廣!實則是……他的臉皮不夠厚!
“奉勸你彆耍弄小聰明,主子的事彆瞎摻和,就憑你的智商……嘖嘖,會幫倒忙!”
沒瞧見那位神女大人目光坦然,裡麵沒有半分特殊情意,主子定是不想說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這才遲遲不肯表明心意。
他們的胡鬨並未惹來一絲一毫的關注,小吟他們是習慣了,至於那兩人則是完全顧不上看彆人,眼裡隻有彼此虛晃而過的劍影。
寧尋婉也沒想到她自己會越戰越勇,明明她隻是陪練,可現在總有種辰淵才是陪練的錯覺,正想結束卻不能收手,訝異地看向手中的劍,劍氣恢宏似要劈開如墨夜色。
這是?寧尋婉萬分不解,自己這是控製不住手中劍了,這可不是件好事,在劍身擦過辰淵的衣角之時她深刻意識到,片片衣角紛飛,她隻能麵帶歉意地看著愣住的辰淵。
兩人同時收劍,高下立判,寧尋婉贏了,就是這狀況……昕悅眼睛微眯,剛剛她有清楚看見寧尋婉的動作遲緩了一瞬,若不是這樣,辰淵可不是碎幾片衣角這麼簡單。
“我……”
“不必自責,你剛剛在悟道,是我不好,非要繼續跟你過招。”
辰淵並不是好心安慰而是陳述事實,至於最後過招的原因他不好明說,他總不能說在那一刻他被蠱惑,下意識地想靠近她吧,認真起來的她當真是讓人挪不開眼!
悟道?這麼簡單就……明明沒有什麼感覺啊?寧尋婉敲敲腦袋,忽地想起在天庭好些小仙中廣泛流傳的一句話:後天努力或許會彌補天賦上的不足,但遠遠比不上努力和天賦共存的人。
她還記得帝君曾經誇過她天賦極高,彼時她隻以為那是帝君的安慰和鼓勵,可現在她忽然便相信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怎麼就……嗚嗚嗚……真煩!”
小吟語氣難掩酸澀,她其實天賦不足,以往都是靠她自己的勤奮追趕同輩中的佼佼者,費了好大勁才成為辰淵的契約獸,原以為不會有讓她感到憋屈的人了。
幾人練夠了便回了洞府,寧尋婉在房裡忐忑不安地踱來踱去,適才的悟道讓她沒有半分喜悅,她總感覺那個時候的自己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頭痛得發慌。
調息半刻,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出不來,忽地血氣上湧,喉嚨一陣腥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寧尋婉捂著躁動起來的胸口,還沒來得及壓下去就直挺挺往後倒在了床上,眼前一片模糊。
“姐姐,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彆?我一直等你回來……”
“古心!我們需要青燈盞,對不起了!”
“古心……姐姐,青燈盞物歸原主!”
“古心!我嫉妒你!”
“古心姐姐!不要!”
……
在半夢半醒之間,寧尋婉的記憶迅速湧出,如海麵上的滔天巨浪將她吞沒,痛苦的美好的回憶一股腦地快速來回切換,記憶中模糊不清的臉那麼清晰,是寧紫纓、雲沐國主、文杏、靈慧……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寧尋婉痛苦不堪地呢喃著,聲音輕得好像一陣風便能吹散,緊緊抓著胸前衣襟的手忽地被人握住。
另一隻手還未捂住痛得青筋暴起的頭便被製住,一道清涼的靈力沒入太陽穴上,寧尋婉臉上的痛苦逐漸消失,唯有未乾的淚痕昭示著一切。
“睡吧,明天起來便什麼都忘了,彆記起來了,沒什麼好記得的。”
文杏憐惜地撫摸著寧尋婉的臉,用手帕輕柔地拭去眼淚,整間屋裡都設下隔音結界,沒人會注意到這邊的狀況,就算察覺到過於安靜也隻當是寧尋婉自己設下的。
文杏本來在翻閱生死簿,處理著新生靈魂投胎之事,忽感封印鬆動,她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急忙趕來了,所幸來得及時,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寧尋婉。
彆看寧尋婉這段日子過得極為順心,看似無人在意,實則不知有多少人在暗處觀察著,當然文杏也不例外,且用於關注的手段更多,保證若是這種事情發生最先趕來。
歧峰和聆梵同時趕到,見狀鬆了一口氣,歧峰是靠法陣靈力波動太大才注意到,至於聆梵……他不清楚,隻是目光冷漠地看著聆梵,這人是在想些什麼?莫不是還存著那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