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浦黑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他從口袋裡掏出一迭照片,狠狠甩在桌上。
照片裡,羅伯特的妻兒正在侖敦街頭行走,每張照片都精準捕捉到他們的行蹤。
“總督?”
大浦黑湊近羅伯特耳邊,吐著煙圈說道:
“羅伯特,你覺得現在自身難保的他,還有空管你的家事?”
羅伯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目光死死盯著照片,問道:
“草,你踏馬想乾什麼?”
“很簡單。”
大浦黑坐回椅子,翹起二郎腿,道:
“給你那些還在搞小動作的上司帶句話,彆在港島這片地界玩火。”
他拿起桌上的鋼筆,在照片背麵寫下一串數字,道:
“這是林先生給你的忠告,要是不聽話.”
大浦黑咬著古巴雪茄,突然將鋼筆狠狠插進桌麵。
“下次,這些照片就會出現在侖敦的小報上,標題我都想好了,《大不列顛高官家屬與黑幫的秘密交易》。”
羅伯特盯著那串數字,喉嚨裡發出乾澀的吞咽聲。
他知道,這不是威脅,而是通牒。
大浦黑起身準備離開時,他終於低聲開口:“我我會轉達。”
“嗯,是個聰明人。”
大浦黑拍了拍羅伯特的臉,雪茄頭隨手扔在地上碾滅:
“對了,牢裡的日子不好過吧?”
“放心,林先生已經吩咐過,隻要你識相,每天會有人給你送支古巴雪茄”
“畢竟,這可是你以前最愛抽的。”
鐵門再次重重關上,羅伯特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混著監獄裡此起彼伏的哀嚎,仿佛一首為他奏響的喪歌。
而此刻,林耀正在茶室裡煮著新茶,看著大浦黑發來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腥氣鑽進赤柱監獄的鐵窗,殺手雄蜷縮在單人牢房的角落。
用匕首尖在水泥牆上刻下第三十一道痕跡。
鐵門外突然傳來皮鞋叩擊地麵的聲響,不同於獄警拖遝的腳步聲,這節奏沉穩而有力。
“雄哥,有人找。“
獄卒打開牢門時,殺手雄眯起眼睛,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陰影裡。
中間那人戴著金絲眼鏡,公文包上的天耀集團徽標泛著冷光。
“林先生想和雄哥做筆生意。“
男人將牛皮紙袋輕輕推過來,鈔票的油墨味混著監獄特有的腐臭在空氣中彌漫。
殺手雄撚開紙袋,裡麵躺著三捆美鈔,還有一張泛黃的報紙剪貼。
二十年前,他在尖沙咀槍擊案的現場照片。
“羅伯特那個大不列顛人,最近總在放狠話。
男人掏出雪茄剪,哢嗒一聲削掉煙蒂:
“林先生擔心他出獄後狗急跳牆”
火光在殺手雄臉上明滅,對方忽然壓低聲音:
“聽說雄哥的老母親,上個月剛轉到養和醫院VIP病房?“
……
三天後的放風時間,羅伯特縮在籃球場邊緣的陰影裡。
自從大浦黑來過之後,他就成了整個監獄的活靶子,連獄警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玩味。
突然,有人從背後撞來,他踉蹡著摔倒在地,後腦重重磕在鐵架床上。
殺手雄戴著橡膠手套,從工具包裡掏出改造過的電棍。
電流竄過羅伯特大腿的瞬間,男人的慘叫聲撕裂了監獄上空的暮色。
電流持續了整整三分鐘,直到獄警的哨聲響起,殺手雄才將冒著青煙的電棍塞進對方手裡,偽造出自殘的假象。
醫務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
羅伯特躺在病床上,右腿的焦黑皮膚下隱約可見白骨,左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殺手雄混在圍觀的犯人中,看著醫生搖頭歎息:“神經和肌肉組織完全壞死,這輩子怕是站不起來了。“
……
當夜,林耀在茶室裡聽完彙報,將煮好的陳年普洱倒入白瓷碗。
茶湯表麵漂浮的金圈裡,倒映著他若有所思的臉。
“給雄哥在澳門安排個賭場看場的差事,“
他端起茶盞輕抿,續道:
“另外,讓醫院給羅伯特用最好的鎮痛劑,畢竟,還要留著他給某些人傳個信。“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燈火次第亮起。
將海麵染成流動的碎金,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懲戒喝彩。
……
另一邊。
赤柱監獄的探照燈在雨幕中搖晃,如同瀕死之人的瞳孔。
殺手雄蹲在工具間角落,用砂紙反複打磨電棍的金屬觸頭。
火星濺落在水泥地上,轉瞬被潮濕的空氣湮滅。
鐵門外傳來腳步聲時,他迅速將改裝過的電擊器塞進工具箱夾層。
那裡還藏著半瓶工業用鹽酸,這是他為羅伯特準備的“備用方案“。
……
淩晨兩點。
值班獄警老王接過裝著十萬現金的牛皮紙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嶄新美鈔的紋路。
監控室的顯示屏上,羅伯特所在的C區3號牢房畫麵突然雪花閃爍,備用攝像頭卻詭異地全部失靈。
老王望著牆角貼著的全家福照片,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備用電源開關。
與此同時,林耀坐在茶室的檀木椅上,麵前的投影正實時播放監獄內的熱源分布。
他轉動著翡翠扳指,看著代表殺手雄的紅點在通風管道緩慢移動,突然輕笑出聲:
“阿布,你說當人知道自己必死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話音未落,畫麵裡殺手雄已經撬開通風口的鐵網,軍用級消音手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羅伯特蜷縮在鐵架床角落,冷汗浸透的囚服緊貼後背。
自從上次警告後,他每晚都能聽見走廊傳來金屬摩擦聲,卻始終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