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讓他跟丁律師一樣,少了根手指。”
車剛啟動,張琳瑋的電話又打進來,這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耀哥,金條我看到新聞了。”她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繼續說道:
“我哥他……在看守所裡試圖自殺,被救回來了。”
林耀望著窗外掠過的天耀大廈,燈火通明得像座不夜城,說道:
“讓他好好活著,出獄後去天耀的工地搬磚,抵債。”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聲低低的“謝謝”,隨即被掛斷。
李欣欣看著林耀把手機扔在中控台上,屏幕還亮著張琳瑋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張離島的日落照,配文:有些東西,注定留不住。
“您這是……原諒她了?”
林耀的聲音在夜色裡泛著冷光:
“天耀需要聽話的人,琳瑋比她哥聰明,留著還有用。”
車駛進私人莊園時,阿布正站在門口等候。
“先生,丁小姐派人送來了個包裹,說是賠罪的禮物。”他遞過個絲絨盒子,說道。
林耀打開盒子,裡麵躺著枚鉑金戒指
戒麵鑲嵌著細小的碎鑽,拚成天耀的標識。
“讓她明天回公司報道,”林耀把盒子扔給阿布,繼續說道:
“去公關部,從實習生做起。”
阿布剛要退下,林耀叭了一口雪茄,補充道:
“告訴她,穿職業裝上班,比基尼留著去國外的時候再穿。”
“是,林先生!!!”
……
午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書房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舊書與雪茄混合的醇厚氣息。
林耀剛在真皮扶手椅上坐下,指尖還沒觸到桌麵上的波斯紋銀質打火機。
鈴鈴鈴!
就在這時,紅木書桌上的老式轉盤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拿起聽筒,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清亮乾練的女聲。
“老板,是我。”
林耀靠向椅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聽筒冰涼的塑料邊緣。
他當然聽得出是江雲。
三年前,她被派往溫哥華負責鑽石礦項目。
這幾年隔著越洋電話打交道,她的聲音從最初帶著青澀的謹慎。
逐漸沉澱成如今這般沉穩中透著銳氣的模樣。
“說吧,”林耀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礦上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翻動文件的沙沙聲,幾秒後,江雲的聲音再次響起,語速比剛才快了些,能聽出幾分壓抑的焦慮:
“老板,是國際市場的問題。”
“最近六周,戴比爾斯聯合裡奧廷托、必和必拓三家,突然在北美市場拋出了一批鴿血紅鑽,價格壓得比我們的成本價還低十五個點。”
“溫哥華礦剛產出的那批TypeIIa型無色鑽,現在卡在港口倉庫裡,根本出不了貨。”
林耀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九十年代的世界鑽石市場,說穿了就是幾家巨頭的遊戲場。
戴比爾斯憑借著對南非鑽石礦的絕對掌控,加上“鑽石恒久遠”的經典營銷,壟斷了全球近八成的鑽石原石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