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平息,監牢又恢複以往平靜。
不過,那周常寧已然成為監牢絕對不可言說的禁忌。
與先前那囚犯離奇死亡的事情聯係在一起,愈發顯得詭異。
每半月一次的送飯,不論對於哪個獄卒來說,都算是十分煎熬之舉。
最後,在半商議半懇求的情況下,送飯的日常工作由李長生包攬了。
本來李長生也不是很樂意。
畢竟再怎麼說,還是有風險的,倘若陰溝裡翻船了呢?
於是,一些老獄卒一起商議,最後一共湊出了五十兩銀子。
李長生嚴詞拒絕。
我怎麼會是這種人?
一百兩……
李長生拒絕。
大男人又豈會為五鬥米折腰。
兩百兩……一次。
李長生笑眯眯的說:“看人真準……呸,我是看在大家同僚一場,這才勉強去做的。”
一月兩次,那就是四百銀子的進賬。
堪稱雙贏。
幾十名獄卒一人拿出幾兩銀子,免去了每月兩次的擔憂恐怖,劃算!
而李長生承擔一定風險,能夠賺錢,劃得來!
也沒送多長時間,李長生的生意經就斷了,因此柳正鈞來了,拿著皇帝陛下金燦燦的聖旨。
獄卒站在兩側。
一眾鎮魔司的人魚貫而進,將周常寧壓出。
柳正鈞淡淡道:“跪下!”
“狗官!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狗官!”周常寧身軀挺得筆直,罵道。
柳正鈞使了個眼神,立時便有尖銳鐵板擊打而去。
巨力襲來,被禁錮住全部修為的周常寧隻是冷哼一聲,依舊不跪。
砰!
又是一板子。
直至打得血肉模糊,雙腿的經脈具斷,周常寧才軟了下來,趴在地上,但上半身仍是挺拔的。
柳正鈞也懶得計較這些,宣讀聖旨,所有人全部跪下。
李長生聽得很清楚。
其中大都是國相說如何如何,威武大將軍如何如何。
除了開頭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與皇帝有點關係之外,其餘內容基本上是說國相和威武大將軍對周常寧的評判。
淩遲。
剮儘一萬零一刀,甚至連神魂都要受此折磨。
如此駭人聽聞。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老獄卒,也不由的冒出寒氣,太狠了……下手真的太狠了。
在這種極致痛苦之下,恐怕就連死亡都是一種奢望。
可即便如此,那周常寧依舊保持平靜,麵色古井無波,甚至被帶回去的時候,也強撐著用斷腳站起來,踏著血沫,一點一點磨進去。
那視覺衝擊來的太過於震撼了。
於是,眾人湊出了兩百兩銀子,讓李長生去送斷頭飯。
李長生很利索的就答應了。
一方麵,自然是為了兩百兩銀子。
另一方麵,而是因為周常寧身上有太多疑惑了。
按照慣例,準備了一壺酒,一盤燒雞,李長生在一眾目光當中,緩緩走進,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到了那間牢房,周常寧還是老樣子。
不過在身軀之下,已經是血肉模糊,整個人就像是浴在血中,帶來的感官衝擊過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