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王的話語,眾人的眼神都看了過來。
董旻問道:“兄長,這是何意?這些人敢於參與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不殺這些人,將來必然有人會效仿。”
楊阜也說道:“即使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會怪您,他們隻是想要為大漢儘忠罷了,至少在明麵上,他們是有氣節的。”
看到眾人不解的目光,董仲穎自然不能將他真正的原因說出口。
如果董旻私底下殺了彆人全家,董仲穎隻能說董旻殺的好,畢竟這是為了秦王和大家的利益,但是如果讓董仲穎一言決定那些人的生死,恐怕董仲穎還沒有這樣的狠心。
至少在情況不危急的情況下,董仲穎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隻是這樣的話語他不能對自己的手下人說,不然就太打消手下人的積極性了。
他不由想出了另外的一個方法,他對自己的手下人說道:“不如讓這些人也同樣上表吧。”
董仲穎的想法脫胎於過去他的班主任的做法,同學犯了錯誤怎麼辦,自然不能夠體罰,而剩下的做法又有些不痛不癢,最後的辦法是讓那些人寫檢討當眾朗讀。
這樣的做法自然不能用到那些文人身上,畢竟這些人各個都是頂級的陰陽師,讓他們寫檢討,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檢討。
但是上表這樣的事情就不一樣了,就算他們在表之中陰陽再多,最後的結果卻是不變。
董仲穎的話語剛說完,賈詡一臉敬佩了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此策大妙,秦王您對於人心的把握,就是我也比不上。”
賈詡問眾人道:“如果我們對那些人說,如果上表給陛下,讓陛下禪讓給秦王,就可以免除罪過,你說,那些人會上表嗎?”
“禰正平這些真正的名士自然是不會寫這些東西的,他們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會堅持自己的氣節。可是,那些世家大族為了榮耀而拋出去的棄子呢?”賈詡反問說。
“至少我們家的那個蠢貨會毫不猶豫的上表。”楊阜接口道,在這樣的事情上,世家大族真正的繼承人和核心的子弟自然不會參與其中,那些世家大族為大漢殉死的多半就是家中不怎麼受到重視的子弟了。
或許有些人抱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想法參與了這樣的一場盛宴,但是更多的人,則是被逼參與進去的。
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安全絕對會爭先恐後的上表。
至於世家大族的報複,在短時間之內也是不可能的,哪有剛上了請陛下禪讓的文書,然後被自己的族人所報複的。這報複的可不僅僅是族人,這可是對於董仲穎赤裸裸的挑釁了。
世家大族追求的是為了大漢殉死的名望,可不是真的為大漢殉死。
“隻要有三成的人上了這些表,那麼禰衡的行為就會變成一個笑話。”賈詡拱了拱手對大家說道,“這時候禰衡等人的是死是活反而不重要到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會成為一場鬨劇,甚至肯定有很多人會說,他們隻是寒食散吃多了。”
即使禰衡等人不願意上表,我們也可以說他們寒食散吃多了,罰他們一筆錢就完事了,畢竟城防軍那邊關於他們如何在洛陽開無遮大會的人證可是到處都是,到那時候,他們隻是寒食散吃多的瘋子罷了。”賈詡說道,“而且這樣更能夠體現出秦王的寬宏大量。”
什麼叫做殺人誅心,賈詡的行為就是,如果按照他所說的做下去,那麼禰衡等人的行為不僅沒有對董仲穎造成很大的損害,而他們自己的名聲卻受到了很大的損失,甚至在不久之後,如果有人想要效仿禰衡這樣的行為,或許有的人會多問一句,是不是你們的寒食散吃多了。
“秦王真非常人哉!”眾人對著董仲穎行禮道。
董仲穎特彆對賈詡笑了笑,這讓眾人越發的以為,董仲穎真的謀劃被賈詡猜出來了。
“董仲穎,你這個奸賊,我即使死,也不會如你的意的。”在大牢中的禰衡聽說了“董仲穎”的所作所為之後,他立刻就覺察出了董仲穎這樣做的“陰險”之處了,如果他不做些什麼,那麼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作為一個名士,禰衡自然有辦法讓自己在牢房中過得好一些,賈詡也特彆關照了不能為難禰衡等人,他可不想給彆人留下一個屈打成招的印象。
禰衡很快就搞來了紙筆,他要上表,隻不過他上表的內容可不是賈詡等人想要叫他上表的,他上表的目的是和董仲穎的祖上十八代發生一點超友誼的關係。
不管怎麼說,在罵人方麵,禰衡是專業的,他的文書上通篇都是在罵人,但是通篇卻又沒有一個罵人的文字,如果他生在董仲穎這個時代,他當網絡噴子絕對屬於專業對口,罵人罵的很臟卻不會涉及到任何的敏感詞。
即使城府如同賈詡,他看到禰衡這樣的一封文書也不由的動了氣,他甚至害怕禰衡的這封文書被留下來,因為禰衡雖然罵的臟,但是從文學性上,這封文書確是不錯了。
很快賈詡就拿著這封文書給了董仲穎,雖然他很想毀掉這封文書,但是他知道,禰衡一定有辦法將這封文書的內容散布出去,與其這樣,還不如讓秦王先早做準備。
“寫的不錯。”董仲穎看完這封文書後臉色不變,因為他除了覺得文書讀起來朗朗上口外,一點也沒有看懂裡麵的內容。
“這封文書怎麼處理?”賈詡問道,“畢竟他侮辱了您。”
董仲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封辱罵他的文書,“把禰衡和他的文書送給袁紹吧,袁紹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名士。”
賈詡應諾而去,他已經知道了秦王的下一個目標。
“今天是個好日子,要吃個巴西牛排慶祝一下。”董仲穎的心情有些大好,洛陽的麻煩事情少了一件,再加上在董仲穎的好心情下,“可憐”的益州人又少了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