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無論你怎麼定義自己,都有可能是虛假的。
泯滅人性的魔頭,萬事利己的小人,還是能為了武道舍棄一切的瘋子?
到了關鍵時刻,最了解你的隻有你的身體。
當然,身子比腦子快的人,不止是沈長生一個。
此時的沈老魔滿臉是血,卻是沒有猶豫,如此近距離之下直接揮出全力一掌。
那本是強弩之末的老太監,根本無力抵擋,這一巴掌下去整個頭都被拍癟,蹬腿兒吐沫子,眼瞅著斷氣。
緊接著沈長生下意識的接住了擋在自己身前的靜玄。
躺靠在沈長生懷裡的靜玄麵色潮紅,一邊笑著一邊咳血。
“他媽的早知道就不喝酒,喝多了,真傻~真傻~”
女人的胸口被老太監的劍指捅了個大洞,連帶著五臟都被攪成了肉糊糊。
粉色肉泥連帶著鮮血,緩緩湧出,惡心極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死亡哪有什麼唯美場麵,西瓜幾近崩潰。
平日裡自詡醫仙的她,一隻手飛快的撕著係統兌換的繃帶,另一隻手堵在靜玄的心口,想堵住那些糊糊。
“你~”
鐵心腸的魔頭,不知道如何開口,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即使是武道大宗師,彌留之際也沒有多少時間,更何況又是這種傷勢。
靜玄的眼睛已經失去了聚焦,但仍是努力昂著頭,盯著沈長生的方向。
嘴唇顫動~:“你~覺得~我~怎麼樣?”
沈長生依舊沉默眼神複雜,他不準備回答女人的任何問題。
人死後無非化作一捧黃土,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彆?無非是徒增遺憾罷了。
就在沈長生準備一直沉默到最後之時,頓感手臂一痛。
抬頭一看,竟然是滿眼含淚的西瓜,正死死掐著自己的胳膊。
大概明白了西瓜的心意,沈長生才低頭說道。
“好,你很好~”
得到答案的靜玄回光返照一般,瞪大了雙眼,手伸的僵直,死死捏住了沈長生的衣襟。
想要說個“火”字,還沒開口,喉嚨裡便湧出大量鮮血,脖子一歪沒了聲息。
靜玄咽氣兒之後,沈長生沒有猶豫立刻起身。
“走!”
“此地不可久留!”
這種無情的表現,把西瓜搞得一愣。
緊接著就是無來由的大怒!
所有的情緒好像找到了發泄口,直接對著沈長生破口大罵。
“魔頭!”
“你個沒良心的魔頭,狼心狗肺!”
“靜玄是為你!”
罵了兩句,西瓜立刻哽在原地,仔細思量,靜玄其實是為自己而死。
“不行,我們必須安葬她!”
西瓜跌跌撞撞的站起,抽出橫刀準備幫靜玄安葬。
還沒開始,隻感脖頸一疼,暈了過去。
夕陽下,男人背著一大一小。
那懷著癡心一顆的女子,終究逃不脫成為野獸口食的命運。
官道之上,兩隻青綠色的螳螂欺著四下無人便開始做上了那苟且之事。
母螳螂說“你行不行啊?”公螳螂說:“我行我行!”
就在公螳螂剛準備行,還沒行的時候。
吱嘎一聲,兩隻螳螂被馬車車輪飛速碾過,飲恨西北。
寶馬四蹄翻飛,鐵掌踏碎官道碎石,濺起火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