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地理版圖不斷擴大,
戰火不止,硝煙不止,一道道捷報傳遍整個冥界。
歡呼聲,慶賀聲,呐喊聲……所有子民都在慶祝冥界的強大。
冥王臉上的笑容更是一天勝過一天。
但……
白筱筱找到魁冥的時候他正站荷花池前垂眸瞧著枯萎乾裂的花,黑麒槍被他握手裡,可能是剛剛殺完人回來的緣故,他全身上下透露著森冷嗜血的氣息,兩三滴殷紅的,不知是誰的血順臉頰緩緩滑落。
他發現白筱筱,轉眸望向她。
空洞的神情深沉很多,但更多的依舊是懵懂和茫然。
“你站這裡做什麼?”
白筱筱搖晃團扇,漫不經心的看著他。
魁冥收回視線轉而靜靜瞧著荷花池塘“不好看。”
“可這裡的荷花一直是這樣的。”
白筱筱回答。
魁冥垂著眸重複“不好看。”
他提著槍轉身要離開。
“喂!”
白筱筱衝他的背影大喊一聲“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突然那麼聽那狗男人的話,忘了他是怎麼對待你的了嗎?】
魁冥腳步一頓,身體遲疑的卻沒有多說什麼,隨後繼續朝前走。
【不行!姑奶奶我一定要搞清楚!】
要說魁冥突然哪裡有些不一樣,無非那天用完膳後,她隨意挑兩口吃完飯就直接睡覺了,等再醒過來魁冥不僅成為鬼兵的統帥,甚至都殺了個人,提了個頭回來。
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她究竟特麼的睡多久?!
白筱筱隻感覺整個世界都玄幻了,雖說現在的世界確實挺玄幻的。
抱著軟枕,盤腿坐軟榻上。
有婢女端著晶瑩剔透的瓜果走進來,放到麵前的琉璃矮桌上,躬身便要退下。
“等等。”
白筱筱出聲。
婢女嚇得即刻跪地上“鬼姬殿下吩咐。”
“本殿下是不是見過你。”
白筱筱仔細打量送瓜果的婢女,想起上次送膳的人裡也有她,“我見過你。”
她語氣很肯定。
“殿下……”
婢女瑟縮的不知道要回什麼。
白筱筱下榻,一步一步走到婢女麵前,半蹲下來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自己,“說吧,那天用膳過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彆撒謊,否則你知道後果。”
婢女顫抖“奴、奴婢隻是奉命,在殿下的飯菜裡添加些迷魂散,然、然後魂帆為陣,又設置了一個法障……殿下饒命!”
白筱筱“本殿下睡了多久?”
婢女“三、三個月。”
好家夥,
三個月!
這段時間乾啥沒有可能。
一股鬱氣盤旋心口窩裡不上不下,白筱筱輕輕吐息一瞬才覺得好點。但剩下的問題可能也不是一個婢女能回答出來的,她擺擺手揮婢女下去,自己則叉著腰在屋裡來回踱步。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魁冥咋突然之間就那麼聽狗男人的話。
她不覺得區區三個月就能軟化一隻猛獸,
要不然那位冥王殿下也不會一直愁眉不展,一度視自己的親兒子為仇敵。
那又是什麼呢?
白筱筱絞儘腦瓜汁的想,雙腿一岔坐到琉璃桌上,拿起果盤裡的西瓜和蹲村口老大爺一樣啃起來。
煞鬼穀?
腦海裡‘唰——’的一下閃過深穀,她‘騰——’的站起來。
對啊,
她怎麼把那裡給忘了,那狗男人一直想要魁冥去那裡,指定是因為有什麼能控製他。
她得去煞鬼穀瞧瞧。
白筱筱打定主意,隨後又提下褲子慢悠悠的坐回琉璃桌上拿起塊西瓜。
真特麼甜。
偷渡出冥界是不容易的,
天上地下有著法則,有著某種維護平衡的保護機製。
但慶幸的是這些天冥界一直對外施壓,聽話的收攏,不聽話的戰火燃燒。
白筱筱混入那些舉著長矛呐喊助威,卻屁事兒不上的鬼兵裡,欣賞一會兒魁冥英姿颯爽的殺鬼割腦袋,便揚起兜帽蓋住半張臉施一個隱身咒,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她隻顧著加速,卻沒發現原本站城牆上拎著頭顱的人早已轉過眸定定地看著她,哪怕此時此刻她已然幻化無形,但他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追隨著她。
直至最後的消失。
白筱筱沿著記憶來到煞鬼穀,依舊冷風呼嘯,依舊鬼哭狼嚎,陰沉晦暗的氣息從穀底深處彌漫而上,白筱筱盯著穀底深淵,腳下便如釘了根一樣動彈不得,她需要克服,無論自身,還是來自精神深處的戰栗。
她深呼吸兩口氣。
隨後噗嗤一聲就樂了。
【喵的,老子連恐高都特麼克服了,】
【區區一個深井有特喵什麼不可以的?】
【擼起袖子就他媽淦啊!】
白筱筱閉著眼睛,直接跳下去了。
“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