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少個街道，陳啟跟在小吏身後走了好久，這才來到了一處院前。
院門緊閉院牆高聳，模樣古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門口卻是站了四個披甲持戟的衛士，這一瞅到比那太史府門前更莊重一些。
須知太史府都沒有護衛把守，要不是那塊牌匾，陳啟初到時都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再看看眼前這座可能是書庫所在，想想城外的明堂和靈台，貌似這幾個地方的安保跟太史府一比完全碾壓好吧。
明明都在太史令名下被管轄著，怎麼好似個個都比太史府混的要好呢……
“這裡便是書庫了，以後你當值的地方。”
小吏引著陳啟來到門前，解下腰間牌子便遞了過去。
門口的甲士結果腰牌細細一看，便回身打開了院門。
陳啟隨著小吏走了進去，入眼所及儘是一排排門窗緊閉的房屋，完全看不清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
不過書庫書庫，聽名聞意。
想來這一排排房屋裡麵裝的應該都是書簡才對，不然這裡也不會稱之為書庫了。
待到小吏費力的推開了一處貌似主屋的房門，引著陳啟走入其中之後，那一摞摞成堆的書簡擺放著的木架，一行接著一行遠遠望去好似看不到頭的景象，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書庫藏書五千餘卷，經批釋的注本也有兩萬之多，堪為大漢藏書第二之巨！”
小吏一臉自豪的說出了這番話。
陳啟張大了嘴巴眼中滿是驚歎，但聽到第二的時候卻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如此規模竟是第二？卻不知第一為何？難不成天下還有比洛陽藏書更多的地方？”
聽到這話小吏砸吧兩下嘴，頗有些遺憾的說道“以前我太史府下書庫自然為天下第一無人可及，但自從建了東觀之後，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就再也不是太史府的了……”
看著小吏這般樣子，陳啟不由得安慰道“皇室典藏為天下之最此乃常事，太史府下書庫有此等庫儲，已是大為不易。”
聽到這話小吏當即應道“那是，我太史書庫原本就是大漢藏書之冠，昔年蘭台初建時還是從太史書庫抽調的書簡充入其內，導致書庫中全都變成了副本。後來洛陽東觀修史，蘭台之書大半搬到了那裡，又加之新收錄了不少，我太史書庫自然比之不及。”
“都是副本？”
陳啟挑了挑眉，卻也沒減少幾分熱情。
自家那點藏書都算得上是陽翟首屈一指了，這太史書庫八千餘卷，比之東觀差了一些，但既然小吏能豪言為天下第二，想來也不會有假。
至於副本不副本的，太史令都被架空成那樣子了，這太史書庫裡頭要還都是真本乃至古本，孤本之流，那才有問題呢……
簡單的交代了一番工作內容之後，小吏便將進出書庫的牌符交給了陳啟。
看著小吏那不舍的表情，陳啟心中疑惑，當下問道“足下如此不舍，又是太史令眼前人，何不自己任這書庫管理一職？”
小吏將牌符塞到了陳啟手中，揉了揉鼻子好似有些難過。
“太史離不了我的，叔父整日泡在熏香裡頭，若沒個人照看可不行的……”
說完小吏也沒等陳啟反應，自顧自的便離去了。
等著人走遠，陳啟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怪異的看向小吏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