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真錯了，我哪兒都錯了，你彆生氣了。”林墨哭喪著臉，看著皺著眉的斯內普說。
“林先生，你真的沒有一句實話，你可憐的先生沒有辦法從你敷衍的話語裡聽到一點真心。”
斯內普依舊不為所動，因為類似這樣的話，他已經聽麵前這個小巨怪說了不下一百次了。
“我不該帶著他們去禁林，不該獨自去禁林那麼多次，也不該去禁林裡殺魔法生物……”
林墨隻好一點點闡述自己的錯誤，時不時偷偷看兩眼斯內普的表情。
一樁樁“罪行”都和禁林有關，斯內普越聽，周圍氣壓越低。
“我不該為了看星星就爬到禁林深處的最高那棵樹上，我不該偷偷去禁林裡尋找伏地魔的……”
林墨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說禿嚕嘴了，一不小心把罪大惡極的行為說出來了。
斯內普周身的冷意已經化為了實質，他根本沒想到這個麻煩鬼竟然會愚蠢到這個地步。
“很好，林先生不愧是應該分到格蘭芬多的蠢獅子。你連那個人都敢去找，你瘋了嗎？
哦對，是你煩人的院長太懦弱了，林先生這麼勇敢智慧的人當然要去打敗魔法界的公敵了。
如果林先生覺得禁林很好玩，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也很好玩的話。
你多管閒事的教授不會再去管你一點，地窖你也不用再來了。
林先生大可以去自以為是地闖蕩出自己的學生時光。”
以前的各種爛攤子，斯內普都可以壓著把林墨暴揍一頓的心思，勉強接受。
可唯獨這件事不同，斯內普可以同意林墨用任何事開玩笑，唯獨不能是生命。
林墨看著因為憤怒和擔心而格外臉色不好的斯內普，嘴巴張開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半晌，林墨再次抬頭，認真地看著斯內普的眼睛，鄭重地說“先生，我不會用生命開玩笑。
我會在麵對伏地魔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我大概率不會做沒有把握的選擇。”
如果任何事都要算概率，很容易患得患失。
那樣豈不是失去了重新有一次屬於自己的青春中應該有的一往無前的試錯。
計算得失，是他養成的習慣，是下意識的清晰數據。
可他已經不再用深入虎穴，為了信仰和所深愛著的一切，去讓步，去改變。
不是有了最有利益，最能保全自己的選項，就一定要去選擇這個答案。
已定的真理會有必須選擇的選項，可麵對真正應該為自己而活的人生，就沒有了一定的對錯。
林墨不知道怎樣解釋，才能讓自己的保證看起來蒼白。
每一次的決定，都是一步行差踏錯就會摔下獨木橋的選擇。
但如果有在意的人，就會保證並努力做到保護好自己的生命。
保證空口無憑，斯內普明知道林墨很可能會再去冒險，卻在注視著那雙眸子裡的真摯時，願意自欺欺人地選擇相信。
冒險不代表不愛惜生命，極低成功率的選擇也不說明想要放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斯內普從刻意忽略林墨的眼睛，變成了逐漸接受。
甚至他喜歡那藍色的眸子中含著笑意，永遠充滿少年的意氣風發。
斯內普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林墨進入他的生活，願意為這個小巨怪操心，也願意多浪費一些口舌。
當發自內心將林墨不再當成林默，當斯內普承認自己的心裡真的是某個麻煩的小鬼時，或許這一切就開始不同了。
兩人沉默了很久，林墨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