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梧桐如今的模樣,實在是和醫院監控視頻裡判若兩人!
當時她天真活潑,見誰都笑容滿麵地打招呼。
此時的小梧桐,雙目無神,瑟縮在牆角發抖。
謝執和謝寧珺都未動聲色,一個回了房間,另一個回了醫療隊。
謝執也知道,這個地方犯罪猖獗,肯定是官匪沆瀣一氣。
哪怕有機會報警,也是自投羅網。
何況這裡還與世隔絕,根本聯係不上外界。
所以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將小梧桐和謝寧珺一起帶出去,逃到安全的地方,聯係大使館。
醫療隊的活動並未完全受限,他下午在附近觀察了一下環境,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逃出去之後可以暫時藏身的地方。
於是,晚上,他跟那些看守說小梧桐身體有狀況,將她帶進單人診室,先和她溝通。
關上門,他小聲開口:“我是來救你的,今晚我會把你所在房間的門……”
小梧桐卻驚恐地看著他,完全沒辦法聽他說完。
她扶著身後手術台的邊緣,以極艱難的姿勢,慢吞吞跪下:“不,我不逃走,我堅決不逃走,我聽話……我好好聽話……”
之前謝執很少去婦產科,小梧桐沒見過他,不認識他,自然也不會輕易相信他。
她到這裡才一周時間,小拇指指甲已經被剝掉了,也挨了好幾頓又疼又不傷身的打。
親身經曆過這樣的折磨,她早就嚇破了膽。
她隻覺得,眼前的人是來試探她是不是有逃跑之心的,根本就不敢相信他是來救她的。
謝執也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傷,思考了一下說服她的可能性……還是決定算了。
沒有一定的膽識,哪怕可以逃出去,她在外麵也會因為慌張而壞事。
他沉聲道:“不要把今晚我跟你說的話告訴任何人。”
小梧桐驚恐萬分,不停地點頭:“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我好好聽話……”
謝執點點頭,把她拉起來,送了回去。
然後又找了借口,把謝寧珺單獨帶了出來,將小梧桐的情況告訴她。
他們倆的溝通就順利多了。
謝寧珺聽了小梧桐的反應,平靜地點頭:“這也不能怪她,人被馴化了之後就是這樣的。”
她上初中的時候,就深刻體會過。
放學時,老師拖堂,有的學生心存不滿。
老師就麵無表情地說:“不想聽的現在就出去。”
門大敞開著,老師也沒在門口攔著,而且已經放學了。
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
謝寧珺當初也沒敢出去。
肚子餓得咕咕叫,還是忍耐著聽到老師講完課。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要是對誰心生畏懼,哪怕他已經把籠子打開了,路上沒有任何阻礙,也都不敢從籠子裡跑出去的。
兩個人沉默了會兒,謝執忽然開口:“那就先把你送走,你想辦法把小梧桐接出去。”
謝寧珺抬頭看著他,知道他還有下文。
“春櫻除了是個影星,也是她所在國家好幾個重要議員的情人,遊走在多個大佬之間,她雖沒什麼實權,但經濟能力逆天,這裡好幾名孕婦,都是她定下的貨物,包括你。”
謝寧珺點了下腦袋:“我看得出她應該很有錢,這裡的負責人都哄著她。”
謝執道:“我聽見這裡的看守說,春櫻特彆想要的貨物,會帶到她的彆墅去單獨照顧。”
謝寧珺遲疑了一下:“去了她的彆墅,就方便我為所欲為了?”
謝執也不能確定,隻能先分析好利弊:“上一次春櫻很想要一個孕婦的孩子,就將那個孕婦帶去她的彆墅裡單獨照顧。她有一支專門的醫療團隊,給她維持容貌、照顧孕婦。”
“可是後來,那個孕婦消失了,孩子好像也沒生出來……至今都沒有人知道那個孕婦的結局是什麼。”
“但春櫻不喜歡和彆人一起住,她的彆墅裡就一個保鏢,一個聾啞且不識字的女仆,很方便我們聯絡外界。”
“我會想辦法混入專門給春櫻維持容貌的醫美專家醫療隊裡,找機會和你彙合。”
謝寧珺想了想,答應下來:“行,他們要真的轉移我,我就乖乖聽話跟他們走。”
二人協商完了,謝執又將她送回去。
夜裡的小樓,安靜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