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縣令大人可是頒布了禁令的。
“姑娘若有心尋一處落腳,不如去縣城。此曲縣城也不過20裡。”何裡正將手搭在木門上,作勢要關門。
時嘉皺眉,卻並不想放棄,她之所以現在才找到何裡正家,是因為,她今天已經被村裡人拒絕了無數遍了。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一個詭異村子,就是那種到了晚上就有鬼的那種。否則這村人怎麼如此排外。
她一個帶著傷病的柔弱女子還能給村子帶來危害不成?
“裡正可是有何顧慮?能否說與我聽聽?”時嘉將手抵在門上,看著何裡正說。從剛才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何裡正通文墨,是個講理的人。
何裡正歎了口氣,正欲說話。而這時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時嘉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剛才離開的何振遠衣袍染血,臉帶交集,不知道抬著什麼正往這裡跑。
何裡正見此心裡一個咯噔,“振遠發生什麼事了?你二哥呢?”
“爹,二哥受傷了。”何振遠呼吸急促,著急得不得了。
“他爹?振聲,振遠回來了?”裡正的婆娘劉氏聽到動靜急衝衝的跑了出來。
“彆擋在這裡,快進屋!”何裡正將自家媳婦撥到一旁,讓出了個寬敞的通道讓何振遠進來。
時嘉自覺讓到了一邊,濃鬱的血腥味讓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眼尖看到被抬著的人手臂何雙腿都血肉模糊,左腿還呈現出一個極其不正常的形狀,骨折了,而且還有可能是開放性骨折。
這可不好辦,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恐怕性命都難保。
時嘉忍不住哀歎,抬眼看見裡正一家正六神無主,也沒有猶豫抬腳就跨進裡正家。
“快去找大夫。振遠你和何虎去將方郎中請來,要快!”何裡正聲音顫抖的吩咐。
“好,我們這就去。”兩個渾身是血的青年一口水沒喝又跑了出去。
時嘉連忙上前,“裡正,我——”
“姑娘請回吧!這裡不歡迎你!”何裡正語氣不耐。
“裡正,我是大夫。我可以救令郎。”時嘉的聲音斬釘截鐵。
何裡正煩躁得很,正欲怒斥,卻和一雙清亮的眼睛對視。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平靜且有著堅定的信念。讓人不自覺地臣服!
“裡正,請相信我,我剛才說過,我是外出采藥才不幸遭遇山匪落水的。”時嘉道,“我師傅從前乃宮中禦醫,後因一些事隱居山中,我三歲起就跟在師傅身邊學醫,至今已有二十年。”
“你、你真是大夫?”何裡正喉嚨乾澀,腦子也有些僵硬,“那,那你趕緊救救振聲。”
“好,放心,交給我!”時嘉點頭,“蠻煩準備蠟燭,烈酒,燒開後放涼的清水,刀子,剪刀,針線,乾淨的布以及兩隻粗的木棍。”
條件有限,時嘉隻能將就了。她相信隻要護理得當,應該能保下何振聲的左腿。
“他爹!她,來曆不明,還是等方郎中——”劉氏回過神來,連忙阻止。
“夫人,您放心,我不會拿令郎的生命開玩笑,也不會拿師傅和我自己的聲譽開玩笑。”時嘉嚴肅的說,立刻將劉氏鎮住了,她又對裡正說,“裡正,請相信我,令郎的傷十分嚴重,晚一刻救治,希望就少一分。”
何裡正腦子亂得很,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女子的話,但對方這篤定的語氣,和堅定的表情的又他不忍拒絕,他深吸一口氣,“孩他娘,去準備!”
“……好!”劉氏也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