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拉和德拉科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那個正在說話的身影,隻見其靈魂狀態竟停留在一年級時的模樣,相比起他們來要顯得年幼許多。隻是當聽到小哈利所說的話語後,兩人一時間麵麵相覷,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回應才好。
難道就這麼直接說道:“好,我同意你的選擇?”亦或是應承道:“好,我們與哈利已經相處許久,你確實應該就此消失?”要不然就安慰說:“我們還有其他辦法,你不妨再多等一等”然而,如果當真存在可行之法的話,也就不至於需要由他們二人在此自行決斷了。
可如果真的有辦法的話,也不會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抉擇了。
“我不同意。”第一個開口否定的人是哈利。
哈利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原本哈利還一直認為自己便是他,他亦是自己。怎料想得到,他們竟然是彼此獨立的兩個不同個體。而今,擺在眼前的殘酷現實卻是二者之中隻能留存其一。
隻聽哈利緩緩說道:“我我鳩占鵲巢般占據了你的身軀,如今伏地魔已死,這個世界也會恢複安寧,我所關心牽掛之人皆安然無恙,如此一來,於我而言也算是圓滿達成了一樁心願。”
“哥……哥哥”小哈利怯生生地張著口,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小臉漲得通紅,似乎鼓足了勇氣才敢對眼前的哈利說出這句話,但眼神裡仍透著一絲難為情,“我……可以這麼叫你嘛?”他咬了咬嘴唇,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似乎害怕哈利不答應。
“當然。”哈利毫不猶豫地點頭。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小哈利,這才如釋重負般緩緩開口道:“謝謝哥哥。”他微微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一旁若拉和德拉科看著“認親”場麵,默默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個魂兒。
沉默片刻後,小哈利像是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般,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哥哥,姨媽、姨父還有表哥他們都不喜歡我。我隻能住在那個又小又暗的雜物間裡,每天晚上聽著老鼠在角落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入睡。而且,在這裡我連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說到這兒,小哈利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我……曾經以為隻要等自己長大了,能夠逃離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就會好起來。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就算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發發呆,也能讓我感到無比的輕鬆和自在。因為隻有在那一刻,我的腦海裡才能暫時拋開那些煩惱和痛苦。”小哈利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天,達利那個可惡的家夥居然搶走了我用好久好久時間攢起來的零花錢買的小蛋糕。我不敢在搶過來,即便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看著他得意洋洋地在我麵前大口的吃著蛋糕,我突然覺得沒有意義。那一刻,我真的好想爸爸媽媽,如果他們還在身邊,一定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小哈利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他才不相信爸爸媽媽會像姨媽那樣說的不愛自己,都是騙人的謊話。
哈利靜靜地聽著小哈利的話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時光。那些青澀而又略帶苦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一時間竟讓他不知如何回應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著一樣經曆的孩子。
沉默片刻後,哈利輕輕地張開嘴唇,吐出那句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未來是否有可能的話:“都會好的,我們都會好的。”
這句話仿佛既是說給小哈利聽的,也是說給他內心深處那個曾經受傷的小男孩聽的。
然而,小哈利卻像是看穿了哈利的心思一般,突然間抬起頭來,目光哀傷地望著哈利說道:“其實那天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是當時我心裡有個自私的想法,就是希望你能夠代替我麵對這一切。因為你看起來那麼勇敢、那麼堅強,比我要厲害太多太多了。”
在哈利不解的眼神下,小哈利說對著他開始道歉:“對……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了你的意識,我在你的記憶裡看見了好多好多,有些畫麵實在太可怕了,讓我感到恐懼和無助。”
哈利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和憂慮,直直地望向麵前的小哈利。他輕輕地搖著頭,聲音略微顫抖著說道:“你不應該提前看的。”
那些被深埋在心裡的記憶,父母被伏地魔親手殺死,教父在自己麵前親眼被殺,還有校長……老師……朋友……哪怕隻是稍稍觸碰一下,都會令哈利感到痛苦。而如今,小哈利卻過早地窺探到了這一切,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他還那麼小,他不該看的,會嚇到他的。
小哈利緊緊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依然堅定地抬起頭來看著哥哥,用帶著哭腔但又異常堅決的語氣說道:“哥哥,如果我的未來注定會失去很多重要的人,要背負那麼沉重的負擔,那可不可以再讓我自私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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