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靴底碾過星砂的聲響在空蕩的神殿前庭格外清晰。他已經站了半刻鐘,銀灰色的西裝外套沾著從魔法界帶來的晨露,指尖反複摩挲著內袋裡的絲絨盒——那觸感讓他想起第一次牽起若拉的手時,她指尖的神力微涼。
“若拉?”他揚聲輕喚,聲音撞在永恒之樹的根係上,反彈回細碎的回音。約定的地點是生命之樹最古老的那片年輪區,此刻卻隻有他一人。正欲施法探查,身後忽然傳來嗡鳴——
千萬片星砂組成的光羽從穹頂傾瀉而下,在他頭頂織成旋轉的星軌穹頂。那些光羽裡裹著細碎的影像:是他在霍格沃茨休息室幫若拉整理被風吹亂的銀發,是他在神界市集為她搶下最後一串糖霜紫藤,是他用幻影顯形撞進神殿時,她笑著把沾著墨漬的公務單拍在他臉上……
“這些都是我偷藏的記憶。”
若拉的聲音從光羽深處傳來,帶著神力特有的共鳴。德拉科猛地轉身,看見她站在年輪區中央,裙擺上的蛇蓮圖騰正隨著星軌流轉發光。她身上的禮服是納西莎親手縫製的,馬爾福家的銀蛇紋在腰間盤繞,最終化作一朵綻放的蓮花——那是混沌主神的象征。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彩虹橋看雙界日落嗎?”若拉一步步走向他,腳下的星砂開出淡藍色的花,“你說神界的法則太冰冷,不如魔法界的煙火氣。可我後來發現,不是法則冷,是我沒遇到能讓它變暖的人。”
她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的溫度燙得他睫毛輕顫:“這幾年,你總把我的神殿公務排在第一位,陪我應付戰神的投訴信,幫我調試麻瓜世界的投影儀,甚至在我為星軌紊亂失眠時,用魔杖給我編星砂枕頭……德拉科,我欠你的太多了。”
光羽突然炸開,化作無數個小光團,每個光團裡都藏著句話——是他過去五年裡對她說過的“我等你”“沒關係”“有我在”。德拉科的喉結滾動著,忽然發現自己看不清若拉的臉,眼眶早已被溫熱的水汽模糊。
“西奧多和布雷斯結婚那天,我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突然很怕。”若拉從袖中取出那個琉璃盒,打開的瞬間,星砂戒指在光線下流轉著彩虹橋的光暈,“我怕我永遠都在忙著處理公務,忙到忘了告訴你,你包容我的所有,妥協我的一切,早已是我生命裡最穩固的法則。”
她單膝跪下,銀發垂落在德拉科的手背上,像極了多年前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頂,她為他包紮傷口時的模樣:“馬爾福先生,願意讓你的混沌主神,用餘生來償還這些溫柔嗎?”
德拉科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若拉的發間還沾著永恒之樹的韌皮香,禮服的蕾絲蹭著他的下巴,帶來真實的觸感。他埋在她頸窩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哽咽:“我……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這是他的月亮啊。他一直去追求的人啊。
親吻落下來時,星砂光羽突然靜止在半空。德拉科捧著若拉的臉,銀灰色眼眸裡的水光映著她的身影,像盛著整個神界的星光。直到若拉笑著用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淚,他才猛然想起什麼,從內袋裡掏出絲絨盒。
“其實……”他打開盒子,蛇形戒指上的月長石在光線下流轉,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我也準備好了。在麻瓜世界的歌劇院,包了整個頂層包廂。”
若拉看著那枚戒指,忽然笑出聲——蛇眼的月長石裡,竟嵌著一小片霍格沃茨的梧桐葉,是他們第一次在偷偷親吻時,從窗外飄進禁閉室的那片。
德拉科單膝跪下,動作比任何一次簽訂商業合約都鄭重:“若拉,我的主神,我的愛人。”他執起她的左手,指腹摩挲著她常年握筆而生的薄繭,“從霍格沃茨的星空穹頂到神界的永恒之樹,你去哪,我的星軌就該往哪彎。嫁給我,好嗎?”
月長石戒指套上無名指的瞬間,與若拉準備的星砂戒指產生奇妙的共鳴,兩道光軌纏繞著爬上兩人的手腕,最終在肘部化作蛇蓮交纏的圖騰。若拉笑著拿出琉璃盒裡的另一枚戒指,那是用她的主神神力與馬爾福家銀礦熔鑄的,戒麵刻著極小的“d”。
“換我了。”她執起德拉科的手,將戒指輕輕推入他的指節,“德拉科?馬爾福,從今往後,你的商業計劃要加一條——‘混沌主神專屬甜點供應’,期限是永恒。”
德拉科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忽然拽著她轉身衝向彩虹橋。光軌在腳下流淌,他的笑聲混著若拉的驚呼,在雙界的時空間回蕩:“現在去麻瓜世界的歌劇院還來得及!我訂的煙花,要讓魔法界和神界都看看,我娶到了全宇宙最好的新娘!”
身後,永恒之樹的根係突然綻放出漫天花雨,每片花瓣上都寫著兩個名字。文曲星藏在星軌儀後偷偷記錄:“雙界紀第三年,混沌主神與馬爾福繼承人於生命之樹年輪區互許終身,星軌共振強度突破曆史峰值——建議納入《雙界法則互認條例》附錄,命名為‘愛情的不可抗力’。”
而光軌儘頭,若拉靠在德拉科肩上,看著兩枚戒指在暮色裡交相輝映。原來最好的共鳴從不是單方麵的妥協,而是你準備的星砂,剛好能接住我藏在月長石裡的梧桐葉;是我們都在彼此不知道的角落,偷偷練習了無數遍求婚時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