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時，頡利可汗掃視大廳一眼。
麵色似有猶豫，好像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禮：
“唐皇陛下，將來如何處置草原百萬牧民？”
李世民聞言一怔，霎時之間未能反應過來，頡利可汗何故有此一問。
“處置？”李世民從下方阿史那社爾三人，充滿希翼的眼神之中。
已然猜想到定是因為頡利可汗，從三人口中獲悉了有關遠征軍某些事情。
“為何處置？舊時朔方，眼下的新城諸位想必已有所了解！”
“各位可曾見到，新城百姓眼中帶有國破之憂傷？”
頡利可汗沉默不語。
李世民指著下方蘇塵淡淡一笑，“那小子曾對朕言道：手握利刃，當懷慈悲之心！”
“若非如此，朔方城外六萬士兵，麵對帝國神器神武大將軍以及火箭軍。
亡者何止六十餘人？”李世民言辭鑿鑿，沒有絲毫虛誇。
當日城外戰況，乃阿史那社爾、康蘇密、執失思力三人親眼所見。
“手握利刃，當懷慈悲之心……”頡利可汗複述著李世民口中蘇塵之言。
看向蘇塵目光多了些許讚賞之色，更加確信蘇塵乃一白麵書生。
頡利可汗看向蘇塵，麵色平淡開口，“小子，素聞漢人常以除惡務儘，斬草除根為要！”
轉而眼神犀利，突然發問：“你因何勸人收斂鋒芒，予敵人留有生路，不怕遭其反撲？”
蘇塵麵露難看的笑容，忽然發現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叫他小子。
還是孫思邈文明些，叫他小友！
略作思索，反問頡利：“敢問頡利可汗，誰為惡？誰是又是敵人？”
不等頡利可汗回答，蘇塵繼續說道：“以朔方為例，做威做福享受權力與名利的是梁師都。”
“那日戰事起，朔方的百姓完全不知發生何事，城外的朔方六萬士兵更不知為何而戰！”
“敢問頡利可汗，我大唐帝國英勇之士，殺他們何用？”
蘇塵忽然想起了，剛去往西方極樂不久的梁師都，微笑道：
“當然了，梁師都在朔方的名聲不咋地。幾個小時前，被他堂弟梁洛仁給宰了！”
“至於除惡務儘，我本人是相當讚同的。”
“如果因此除惡的同時，牽連無辜之人喪命。我想……大概率是因為對自己不自信，害怕報複！”
蘇塵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與平時懶散模樣判若兩人。
李世民滿臉得意的微笑，看向未作表態的頡利可汗，好像是在炫耀自己有位好女婿。
頡利可汗感受到李世民顯擺眼神，看向蘇塵輕輕一笑：
“聽聞你小子年滿十七，吾有一小女長相娋麗，與你甚為般配。”
“嫁於你為妾如何？”
李世民臉上得意之色，瞬收！
“阿史那咄苾，老匹夫休得……”李世氣得猛的一拍座椅扶手，就要對頡利一陣狂噴。
“嗬嗬，朕認為此事……尚可為之！”
李世民想起了一件事，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副看熱鬨的表情，不懷好意看向蘇塵。
“頡利可汗，你真會開玩笑！”蘇塵擠出一絲難看的表情，搖了搖頭，“我不娶妾的！”
至於不懷好意的李世民，蘇塵沒搭理他。
頡利可汗臉上並無失望之色，輕輕搖了搖頭。
而後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禮，正色道：“唐皇陛下，還請恩許我部與大唐邊關互市！”
頡利可汗端起茶杯，置於李世民跟前，繼續道：“此物看似尋常，實乃根除我部因常年食肉，積留體內膏脂之寶藥！”
李世民看著頡利可汗端著茶杯，思索幾息，將問題拋給了蘇塵。
“小子，此事你有何說道？”
蘇塵緩緩起身，跺了一下有些發麻的大腿。畢恭畢敬拱手一禮：“請陛下聖裁！”
剛才聯合頡利想看自己笑話，蘇塵記仇了！
李世民見蘇塵此般作態，抬手就要拍向座椅扶手破口大罵。
“不過我認為，大唐目前不太合適與東突厥開放雙邊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