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與李泰來到工部衙司。
殿內值守官員告知蘇塵二人，段綸此刻在將作監督造器物。
“走吧，我知道拉銅線的地方在何處！”蘇塵不作停留，率先離開工部辦事大殿。
將作監占地極廣，其內包含各種行業作坊甚多。
十來分鐘，蘇塵來到第一次看到金屬拉絲的作坊。
作坊排列有講究，需要用火的作坊歸集至一處，如陶瓷、金銀銅鐵器鍛造。
“參見魏王殿下！”
“參見鎮國侯！”
李泰出宮之前沒少往將作監跑，大部分匠人依舊認得減肥後的李泰。
“殿下、侯爺！”段綸聞聲從隔牆快步走出，來到兩人跟前。
李泰拱手回禮，目光打量正在忙碌製作銅線的施工匠人。
銅坯加熱炭火槽儘頭布置絞輪，六名壯實的匠人利用杠杆原理，合力撬動連接銅線的絞盤。
錢線穿過帶有孔洞的鑄鐵模範，孔洞大小便是所需銅線的直徑。
力道有講究，過重銅線會斷，太輕達不到銅線所需粗細。
銅坯拉絲不稀奇，李泰知曉其工藝步驟，關於電線在物理書籍中有過簡單介紹。
比如並聯和串聯線路的理論知識。
蘇塵直來直去，微笑著拱手說道，“段尚書，我有兩個事要麻煩你！”
段綸客氣回禮，道：“侯爺客氣了，下官力所能及，無有不從！”
蘇塵正要開口時，正好看到兩名匠人用一木棍，將拉絲完成的一卷銅錢丟進灰堆裡。
2.5平方銅線，一卷目測有一百多米。
銅線丟進灰堆頓時灰塵亂飛，篩過的草木灰細膩質輕，用於銅線拉絲後淬火。
“殿下、侯爺！”段綸向蘇塵與李泰拱手一禮，提議道：“此處煙塵甚重，不如移步隔間話事？”
蘇塵四處看了看，感覺灰塵不是很大，“行，段尚書請！”
“殿下、侯爺請！”
段綸帶著蘇塵與李泰來到隔牆另一麵。
當蘇塵看到隔間的物品時，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一些。
裡麵有一台改造過的紡織的手搖紡輪，六股細麻線分布輪盤六個孔，銅線從輪盤中心穿過，轉動紡輪麻線自動纏繞銅線。
銅線另一端連接絞盤，完成纏繞的銅線收成線卷。
蘇塵震驚的同時，一眼看出這種繞線工序的缺陷。
六股麻線隻是纏繞包裹銅線，不曾進行相互編織，這樣很容易散開。
不過蘇塵看得出，段綸隻是在試驗摸索。
銅線長度不到二十米，觀其外表折痕很明顯。
之前兩人提到的牛皮不曾使用，牛皮隻能人工纏繞，不方便用於試驗。
待蘇塵目光從紡輪移開後，段綸拱手一禮問道，“敢問侯爺有何要事吩咐！”
蘇塵微微一笑，指著繞線紡輪，“實不相瞞，我此來目的就是它！”
段綸好似早已料到此行目的，拱手道：“侯爺，下官今日反複嘗試以獸包裹銅線，再以麻繩纏繞獸皮，奈何極易收縮散開！
故此，下官已命人熬製骨膠，獸皮、麻線纏繞時皆塗抹骨膠，或許能解此困！”
蘇塵聽完立即拍了下巴掌，段綸所想正是蘇塵此前的絕緣計劃。
“哈哈哈，段尚書厲害，這個辦法肯定可行！”
段綸臉上沒有絲毫自喜之色，拱手一禮，謙虛搖頭：“侯爺謬讚！”
“段尚書，前幾天在禦書房提到過楮皮紙。
我的想法是銅線包裹牛皮後，再包一層楮皮紙，那玩意防水效果甚好！”
“楮皮紙……”段綸聞言微微點頭。
楮皮紙極其稀缺，帶樹膠的楮皮紙更是少有。
蘇塵再次看向改裝後紡輪，想起前世看過的編織纏繞鐵絲網視頻，那叫一個分工明確。
一排夾帶鐵絲的轉頭有序交叉纏繞，完全無需工人乾預。
製造多芯線纜的工廠，全自動繞線更是厲害。
那些太過遙遠，蘇塵隻是看過，其中機械設計原理七竅隻通了六竅。
“段尚書，你看下這玩意！”蘇塵掏出一張特殊卡片，上麵是一個老式三相電闡。
手柄和底座瓷製，闡刀和觸點為銅片，保險絲用銀子製作的保險片。
段綸拱手一禮接過卡片。
蘇塵從旁介紹電閘的三種材質，製作電閘不難，困難的是那幾顆螺絲。
“侯爺，此物不難！不過幾處錨固件……恐難做到如此精細，且尚需耗費不少時日！”
正如蘇塵所料，以工部的手段很難做出絲口密集的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