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心儘責的戰地記者和前線報務員，哪裡有人說話便往哪湊，將雙方的對話詳細記錄下來。
薛仁貴麵色如常，平淡開口：
“侯爺有令：棄械投降者，可保性命無憂！”
“需押解至長安接受侯爺審判，依法量罪定刑！勞動改造後，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便可釋放爾等歸家！”
蘇塵早有交待，薛延陀士兵願意投降，押回長安之前與其言明處置結果。
拚死抵抗的頑固分子生死不論，活著的抓回長安終身為奴。
正好可以用來交換，貴族手中的那些奴籍。
“敢問將軍，何為勞動改造！”
薛仁貴臉上顯露一絲笑意，答道：“農時幫農人耕種，亦或是鋪路修橋！勞動改造者每日兩餐，衣食溫飽無虞。”
鄔乾莫聞言，臉上表情無喜也無悲。
用突厥語將薛仁貴的話語轉述，使大度設與其他五位薛延陀將領知曉。
大度設緊緊攥著拳頭牙根緊咬，望著年歲比自己略小的白袍薛仁貴。
久久不語……
薛延陀全境兵力與東突厥不相上下，若接受了薛仁貴的勸降，折損了七萬兵馬無異於自斷一臂。
奮起反抗亦或者全軍拚死撤離，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大度設不清楚神武大將軍，以及迫擊炮的彈藥配備。
他不敢賭！
“迫擊炮上前聽令！”薛仁貴為人老實，看穿了猶豫不決的大度設心中所糾結，與其眼睜睜看著對方進退兩難，不如幫他一把。
“迫擊炮已就位！”兩名炮手在薛仁貴身旁幾步開外架設好迫擊炮。
薛仁貴手持方天畫戟，斜指陰山西麵隱約可見的山脈，“目標三裡之外！”
“得令！”炮手動作嫻熟調整好發射角度，投彈發射。
‘嘭’的一聲，在大度設與薛延陀六位將領的驚諤的目光下，炮彈飛快升空射向遠處。
炮彈落在三裡之外炸開，升起一團濃煙。
“實不相瞞！此神器十裡之內百發百中，如若各位將軍誓與我軍一較高下，諸位大可回營重整旗鼓！”
“本將軍有一言需提醒諸位，一旦兩軍再次交鋒，便再無乞降一說！”
“侯爺心善，卻也有原則！”
“除惡務儘，絕不放過一個敵人！”
薛仁貴說話時，目光隻看鄔乾莫一人，其他六人好似不懂漢語。
鄔乾莫心中疑惑頓生，此前唐軍為何不一鼓作氣，驅使成千上百‘天雷’飛入薛延陀陣營中。
如此一來，薛延陀士兵必將死傷過半。
難不成……果真得益於大唐的侯爺心善？
鄔乾莫歎了口氣，將薛仁貴剛才那番話說與大度設等人聽。
迫擊炮三裡射程已經讓大度設膽寒，何須十裡。
撤軍逃跑，必死無疑！
大度設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薛仁貴這一炮徹底打消了撤軍逃亡沙漠的想法。
他聽不懂薛仁貴方才那番話，但炮彈在三裡之外爆炸乃親眼所見。
薛延陀主帥大度設渾身精氣神，仿若瞬間被抽乾，邁步向前走到薛仁貴跟前，右手撫胸虔誠一禮：
“請將軍許我修書一封，遣十人帶回鬱督軍山！”
大度設不通漢語，隻為向薛仁貴表明態度而已，如今他已經不抱希望安然帶兵撤回薛延陀。
但，按照原定計劃，不出半個月薛延陀將再次增兵數萬，越過沙漠進入陰山。
因此大度設必須派人送信，以免羊入虎口重蹈覆轍。
再多的薛延陀騎兵，麵對神鬼莫測天雷般的迫擊炮，亦是不堪一擊。
鄔乾莫將大度設的請求告知薛仁貴。
薛仁貴思量幾許，目光瞥向一旁的阿史那社爾求證，避免語言不通被薛延陀糊弄。
阿史那社爾輕輕點了點頭。
薛仁貴對鄔乾莫的態度有所好轉，抱拳一禮道：“稍待片刻，本將軍需請示侯爺！”
鄔乾莫微微向前俯身，“多謝將軍！”
不過鄔乾莫甚是疑惑，既然請示他人，卻不見薛仁貴有所動作。
順著薛仁貴目光望去，隻見報務員蹲在地上，手裡托著塊木板不停的按壓一塊鐵件。
鐵件還會發出嘀噠的聲響。
片刻過後，報務員發報完畢，薛仁貴吩咐道：
“致電侯爺……”
……
麗政殿換人抄報了。
李世民和蘇塵親自上陣，長樂公主和小兕子負責轉碼翻譯。
蘇塵依舊我行我素，將全部的嘀和噠不分間隔記錄下來，然後交給小兕子慢慢翻譯。
小兕子工作量頗大，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