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侯爺!”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悠然自得欣賞沿途‘春意盎然’景色。
申時一刻許回到莊園,百二十裡地花費將近四小時。
長樂公主頭上戴著枝條編成發圈,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出清新脫俗之感。
“張龍他們倆還沒回來?”蘇塵隨口問道。
今天輪到張龍趙虎,前往煉鐵廠裝運鐵器工具和火藥,王朝馬漢留守莊園。
“回侯爺,興許再過兩個小時,張龍趙虎便可歸來!”自從有了手表,王朝他們很少再以時辰表達時間。
“嗯!”蘇塵點點頭,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和長樂公主走進大廳。
殿內羅有福默默行禮。
正當蘇塵欲往書房走去,長樂公主拽著他胳膊小聲細語,“燒水沐浴!”
蘇塵打量身上的服飾一點都不顯臟,“現在洗什麼澡,晚點再說!”
長樂公主不依緊拽不放,癟著嘴‘可憐兮兮’望著蘇塵。
“行,行,行!”蘇塵看向羅有福吩咐道,“安排人起鍋燒水!”
提高嗓門鄭重交待,“燒開!”
“喏~!”羅有福躬身一禮退下,去往後院鍋爐房燒水。
長樂公主輕輕‘呸’了一口,拖著蘇塵往臥房那邊走去,輕哼道:“燒開水,等會將你燙熟!”
蘇塵無所謂的表情搖了搖頭,看向長樂公主好心好意提醒,“切~我昨天才洗過澡,你自己小心燙破皮才是!”
“哼~哼~你敢不洗澡,今晚本小姐定叫你……”
長樂公主一路哼哼唧唧,始終說不出一句能對蘇塵產生威脅的話語。
就在長樂公主翻箱倒櫃,挑揀兩人換洗的衣物時。
渭城縣城西方氏醫館正發生一件大事。
一架牛車停在醫館側旁,醫館內接診的是一名年近六旬醫者,此時醫者麵容稍顯一絲驚懼。
兩天前,方姓醫者曾接診過坐在對麵的一家三口。
患病的是那名六歲孩童,症狀高熱、寒戰、頭痛、體乏無力,並伴隨些許嘔吐食欲不振。
醫者細心問診過後,以孩童寒熱論斷,對症開具退熱藥方並搭配感冒靈顆粒一瓶。
但,今日孩童體表發生了變化。
高熱漸退,其臉部及頸部出現了紅色斑疹,胸腹無恙。
醫者麵容冷竣,根據多年行醫經驗以及孩童上次高熱發生的時間,心中已有判斷。
默默走到門口關上醫館的大門,轉身沉思幾許:
“此乃……虜瘡!”
婦人聞之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如決堤般湧出,此前來時路途中她心裡已有不好的預感。
此刻終於應驗。
虜瘡,幾百年後稱作——天花。
虜瘡遠比蝗蟲過境更可怕,逆痘虜瘡致死率極高且傳染性極強,絲毫不亞於其它瘟疫。
逆痘與順痘最為明顯的區彆便是出疹的部位。
順痘先從麵頸長疹,而後發至腹胸身體四肢,皰疹較為稀疏。
逆痘則反之,染患者死亡率三成以上。
“還請神醫妙手救治小兒!”中年男子當場跪在方姓醫者麵前,帶著哭腔訴求。
“小兒乃家中獨子,若遇不測,吾……”
那名婦人跟著她丈夫雙膝跪地,不停抽泣著。
若非患兒在場,恐怕婦人早已嚎啕大哭。
方姓醫者伸手去扶中年男子,扭頭看向雙眼滿是驚恐,又帶著無以言表的乞求眼神的孩童。
孩童名叫趙景行,今年剛滿六周歲。
去年開學季,他眼睜睜看著昔日玩伴開心走進校園,趙景行因一歲之差被拒之校門外。
若能安然渡過此劫,待九月開學,他也能像其他孩童一樣報名上學。
“兩位請起!眼下絕非悲泣之時,虜瘡有凶吉之分,吾既為醫者見病豈有不治之理?”
“且,吾觀令郎多半為順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