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白令霜和林文濤早上出門,徑直去了雙河鎮,然後把車停在他們家的鋪子裡,帶著韓嬸和韓尋墨四人步行去了青龍河的渡口,乘船南渡。
雙河鎮之所以得名,自然是因為有兩條河,一條是就是從葫蘆溝流出來的小河,小河一路向南流入了青龍河。
青龍河可謂是大晟的母親河,從西向東幾千裡,水量充沛,灌溉了無數良田,養育了上億大晟子民。
在這兩河彙聚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碼頭,建立起了這個僅有兩三千人的小鎮。
白令霜的嫁妝鋪子就在鎮上主街,這些年都是租給彆人開飯館。鋪麵後麵有三進院子。最後那一進院子留著自家在用,趕集的時候可以停放馬車,累了也可以睡個覺更下衣什麼的。
渡船不怎麼大,一般不接受車馬上船。如果非要讓車馬上船,也不是不行,但是麻煩非常大,特彆耽擱時間,還容易出意外。
過了青龍河,離船上岸,這邊碼頭更小,隻有一條由十幾間鋪麵組成的街道,那此鋪麵都比較窄小簡樸,專做從船上下來的客人的生意,其中就有一家車馬租賃行——既接受車馬投宿寄放,也對外出租車馬。
林文濤去雇了一輛車繼續趕路,隨車還有一名車把式,到地方了可以把車趕回來。
因為神鷹書院就在這邊的神鷹山上,書院每十天休沐一天,一個月休沐三天,林文濤每十天就要渡河一次,所以他對這裡很熟。
韓嬸跟著太太和少爺一同坐在車廂裡,韓尋黑跟車把式一同坐在外麵。
白令霜之所以要帶著他們母子倆,就是想到可能會跟胡家有一場大鬨,到時候打架也好,吵嘴也好,多個人就多份力量。有備無患。
馬車一路向西,行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寶來縣的青河鎮,白令霜的娘家便在這裡。
她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當時家裡窮,並沒有留下什麼家產。現在的白家是青河鎮第一富戶,擁有龐大的莊園和幾十間鋪麵,那都是她兄長白令海置辦的。
白家很有錢,在青河鎮和寶來縣城都有住宅和鋪子,不過他們家的人一般都住在鄉下莊園裡,空氣好,景色美,同時也有許多田地上的事務要處理。若是得了空,便會一家子去京城的大宅子裡住一段時間。至於縣城和鎮上的住宅,一般都隻在收鋪子租金時住幾天。
白家的日子過得真的很舒服!
隻是最近很不舒服,甚至還很難過。
白令霜到達時,已經日上三竿了。此時白輕語還把自己關屋裡哭,飯也不吃。
左氏左玉蓮是白令霜的嫂子,與白令霜同年,隻是要大幾月。不過此時看著倒像是大了好幾歲,頭上白發幾天時間便多了好多。
左玉蓮親熱地拉著白令霜的手,去到客廳裡坐下,待丫鬟上了茶,左玉蓮便將下人揮退,命令他們退出這個院,沒有召喚就不許進來。
白令霜急切地問“嫂子,關於輕語的婚事,胡家具體是怎麼個態度?”
左玉蓮眼圈一紅“……仗著輕語失了身,胡家的態度非常……囂張!說是白家的姑娘不守本份,輕浮失貞,不配做胡家嫡妻,隻配做妾,而且還得有豐厚的嫁妝才肯讓輕語進門……”
白令霜怒道“失貞?若不是他胡家的兒子失德,輕語又怎麼會……這事他胡家的兒子責任更大!”
林文濤分析道“胡家態度如此強硬,莫不是另外攀上了高枝?要知道,這事若是鬨開了,對胡家公子的名聲也不好,將來怕是難以說到一門好的親事。”
左玉蓮抹淚道“……我已讓人去打聽過了,胡家有一個姑爺在當州長,給胡公子說了一門極好的親事,乃是位縣長的千金,所以胡家就看不上我們家輕語了。還是胡家那小子舍不下輕語,堅持要讓輕語過門,說是男子漢一諾千金,既然對輕語允諾了一生都要在一起,就無論如何都讓輕語入他胡家的門。”
林文濤皺眉道“既然有海誓山盟,胡秀才要信守承諾,那就該明媒正娶啊!”
旁邊的白輕雲道“胡家太太死活不肯,以死相逼。據說那位胡家姑爺十分看重胡秀才,經常書信往來,指點他的學問。今年原本是打算下場的,是那位州長大人來信勸說雖然今年下場也能高中,但到底難有好的名次,勸他再沉澱三年,等三年後一鳴驚人。”
州長,是這個世界的一種官職,相當於地球上的市長。這個世界的官職大多以“長”命名,比如裡長、鎮長、縣長、州長、府長等。
白輕雲今年二十,已經定親,隻是女方要守孝,所以遲遲沒能完婚。不過今年就會孝滿,會比林文濤晚幾月完婚。
白輕雲讀書不怎麼行,但是做生意很厲害,十八歲就開始接管家裡的生意,與他父親配合著,借著侯府的渠道和信息,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白令霜氣結“這……這可真是……那胡家太太也太勢利了!同樣都是女人,她兒子要了輕語的身子,她竟然拿此事來要挾我們!那胡家小子也太沒用了,既然要信守承諾,那就明媒正娶!讓我們輕語做妾算什麼信守承諾?這是兩頭都不肯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