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羽不禁望了一眼遠處的河水，如果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倒是可以在這裡攔河築壩，建一個用水力做驅動的作坊，但是時間太長，投入太大，對現在的她來說很不劃算。
不過，還是得先確定這種石材打磨出來後的效果如何。如果效果真的好，等今後賺多了錢，再來投資這個項目就是了。
於是她說“陸師傅，我家正在修新房子，需要不少石板鋪路。你們最多能把石板打磨到多薄？”
陸石匠木訥的臉上露出些許訝異“鋪路？鋪什麼路？”
秦大花好笑道“就是鋪家裡的路啊！還能鋪外麵的大路不成？”
秦大山也笑道“有錢也不會那樣花吧！”
白青羽心想等我錢多了，肯定會那樣花！不過嘴裡卻道“就是鋪在院子裡。”
陸石匠搖頭道“人走的路和畜牲走的路是不一樣的。空車和裝滿東西的車也不一樣。如果隻是走人，石板薄一點也沒問題。但若是要過很重的馬車，那肯定得厚實一點。”
白青羽再次自責起來——太不細心了！這個問題應該早點想到才對！
同時她也可以肯定——陸師傅隻是長相木訥，腦子絕對靈活聰明。自己隻說了修房子和鋪路，他便想到自己將來可能會用馬車拉重物，這邏輯思維絕對強。
她說“兩種咱都要。隻是，你有辦法將這些大頭切割成薄薄的大石板嗎？”
陸石匠說“石板太薄了不好弄，容易碎裂，我們得轉著圈一點一點地把石板鑿下來。最多可以做到這麼薄……”他用手比了個一寸厚的樣子“鋪在地上走人可以，但是走騾馬等牲口還是容易碎裂。如果要過很重的馬車，至少要這麼厚。”他又比了一個大約十厘米的厚度。
車輛的重量全壓在輪子上，拉一車人和拉一車石頭，給路麵的壓力是完全不同的。有時候拉太重了，車輪了就直接陷進泥中，能把趕車人給急死。
石匠師傅因為經常給人送石器，所以對路麵的承重能力更加敏感。
白青羽點頭表示認可“這我知道！”
遲疑了一下，陸二壯又補充道“每一塊還不能做得太大！太大了也容易破碎。還有，太遠了也沒法送上門……”意思是要客戶自己提貨。
的確，運輸是個大問題，石料太重，會在土路上壓出很深的轍溝。車輪順著轍溝筆直走還好，想轉彎就太困難了。既費車又費牲口，還費路。把彆人門前的路壓壞了，還得挨罵。
比較起來，還不如用火磚鋪路。隻是火磚個頭小，拚接線太多，承壓能力比石板還要差點，很容易被車輪子從拚接處壓壞。
白青羽暫時熄滅了生產石質地板磚的念頭，說道“陸師傅，我今天沒有帶錢，不能給你定金。你明天……明天不方便，你後天去村東頭的林家一趟……”
“哪個林家？”陸猛虎插嘴問道。
“就是小葫蘆灣已經過世的林進士家。我叫白青羽，過世的林進士是我姑父。我在他家旁邊買了地修房子，需要不少石器。麻煩你後天抽空去一趟林家拿定金，到時候如果我不在，他家裡也會有彆人拿錢給你，可能還會拿一些圖紙給你，你們照著圖紙……會認字吧？”
陸二壯搖頭說“不會！我們全家都沒讀過書。”
這就有些麻煩了。
白青羽想了一下，說“那這樣吧，我現在非常想知道這些石料打磨平整後會有多光滑。如果打磨出來的效果非常好，我會有很大的訂單給你們，夠你們做幾年甚至幾十年。但是如果效果不好的話，我也會有好些訂單給你，像石磨和石槽都要好幾個，石板也需要很多，隻是我現在沒有帶定金，說了也白說。”
陸二壯說“如果是林舉人……林進士家，我們卻是信得過的。”
因為林玉光先中的舉人，所以村裡人便恭敬地稱他為“林舉人”，如此叫了幾個月，自然而然就習慣了。後來他中了進士，村裡人還沒來及改口叫“林進士”他就死了，所以大家還是習慣性地稱他為“林舉人”，若是想起來了便會立即改口為“林進士”。
“那就好！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先拿兩塊石板互相磨，要一邊澆水一邊磨，就像磨刀那樣，要磨得非常平整光滑。我想知道最後它能達到的細膩程度。當然，做這個樣品也挺費力氣的，所以我會給你們錢，一天時間應該夠了吧？十文錢怎麼樣？”
陸石匠想了一下，果斷說“行！那就後天去林進士家找你。”
白青羽開心地笑了，說“你放心，不會白讓你做的。隻要你後天能來，我都有訂單給你做。石磨至少要四座，石槽暫時還說不準，估計像那種三尺長的石槽至少得要十個。至於石板和方形的長石條，那就要得更多了，隻是我現在還估算不出來具體需要多少，想必幾千塊還是要的。價格嘛，你先想好，到時候我們再細談，還得寫契書！你要是信不過我，到時候我讓林文濤跟你簽訂契書。他可是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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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二壯木訥的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忙說“信得過！信得過！”
“那行！就這樣吧！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就走了。”事情談妥，白青羽便起身告辭。
陸石匠父子趕緊起身相送這個超大客戶，想說一點討好的話，卻又知道該怎麼說“你慢走！那個……變天了，肯定要冷幾天，你彆凍著……”
“謝謝！你彆送了，回去忙去吧！”
回到大路上，白青羽忍不住向北方的瀑布望去，那裡的景色極具壯觀之美，既然都走到這裡了，離那裡出不是很遠，她就很想去看看。
秦大山秒懂她的心思，問道“想去看看？”
白青羽點頭道“那裡的山峰如此雄偉，那裡的景色應該很美吧！”
秦大山噗嗤笑出聲來“我們可感覺不出來美不美，隻知道危險不危險。那裡垮塌過一次，還埋了兩個人在裡麵。”
秦大花也道“垮下來的泥土把那裡堵成了一個很大的水塘。”
秦大山“那不叫水塘，叫湖！有幾十畝呢！”
“堰塞湖？”白青羽眼睛一亮。
秦大山“對對！林舉人和那個惠舉人都說是堰塞湖。他們當年也去那裡看過。”
白青羽心中大動，在地球上，但凡有湖的地方，基本上都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了，賺的錢跟流水似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照搬？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機，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和財力。但是將來卻有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