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茶,明雯就趕緊來到白青羽房間“姑娘,惠大人已經到了,您還是出去拜見一下吧!雖說現在出去有點晚,但總比不見強。”
她知道白青羽現在急需縣長幫忙立戶,所以必要的阿諛奉承還是要做的。
白青羽正在整理畫好的圖紙,便將圖紙放下,讓明雯和明霞幫忙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匆匆去了前院客廳。
她一進門,白令霜便衝她招手道“青羽,快過來!快來拜見縣長惠大人。”
在這個世界,法律和禮儀與中國古代有所不同。平民上公堂,也是要對縣長及以上官員行跪拜禮的。但若是在公堂之外,除非是在辦公事,否則是不需要下跪的。
現在惠光宗穿的是便服,又是出來辦私事,就不用對他下跪,以見長輩的禮儀拜見即可。
即使如此,白青羽也不知道該行什麼禮。
她在進門前就調整好了本意笑容,穩步上前,有心學著這個世界的女子行個福禮,但是在最後一秒,還是改成了彎腰禮“小女子白青羽,見過縣長大人!”
惠光宗溫和一笑,說“免禮!”又問林文濤“賢侄,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失去記憶,想要當家立戶的姑娘?”
白青羽站直了身子,大方地打量三位客人。
惠光宗三十六歲,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濃眉修長,雙眼皮大眼睛,皮膚白皙,生得頗為俊朗,即使是有些輕微發福,也依然是個中年美男。
白青羽的腦子裡不禁掠過林文濤的大伯林玉堅,那也是個中年美男,隻是嚴肅板正了一些,與眼前這個溫潤和善的惠光宗正好互補,兩人若站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從林文濤的長相來看,他爹林玉光肯定也是個美男子,也不知道和惠光宗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麼濃情蜜意,否則的話,他為什麼甘願替惠光宗擋死?
躲避危險是人之本能,能讓一個男人忘掉本能而舍命相救,足以說兩人的感情不一般!
好想吃這個瓜怎麼辦?
短短三秒,她便意淫出了一個長篇耽美故事。
林文濤對惠光宗恭敬道“是!有一胡姓人家,仗著有當官的親戚撐腰,意欲讓青羽表妹做妾,表妹寧死不從,所以才生出自立門戶、定要自己當家做主的念頭來。”
白青羽也趕緊停止意淫,躬身道“還請惠大人憐憫,賜我一條活路。”
惠光宗嗬嗬一笑“不必擔心,我已答應文濤為你立戶。隻要你把房契、地契、婚書都準備好,我便可以為你單獨立戶,由你做戶主。”
他又轉頭對旁邊的師爺說“王先生這事你幫我記著些,若將來他們來縣衙時我不在,你便替我辦了,戶籍上定要寫得清楚明白,不可有絲毫破綻,以免被人拿住把柄。”
王師爺王彥凱立即恭敬道“東翁放心,這種小事,我必會做得天衣無縫。”
因他是惠光宗私人聘請的幕僚,所以一般都稱惠光宗為東翁、東家,在公堂之類的正式場合,則稱之為大人。
而雇主對師爺的稱呼則多為“友”、“賓”,即“王友”“李賓”之類,少有尊稱為先生的。
白青羽十分感激,又衝二人彎腰行禮“多謝大人恩典!多謝王師爺費心!小女子感激不儘!”
惠光宗和王師爺皆含笑道“不必多禮。”
惠光宗見她一直站在屋中間,便又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彆站著了,坐下說話吧。”
白青羽笑了笑,又恭敬道“啟稟大人,小女子還有事情稟報並請教。”
“什麼事?”惠光宗好奇地問。
他對眼前這個膽大的姑娘生出了很濃的好奇心。
膽大的人肯定容易引人注意,但不一定會討人喜歡。
惠光宗對白青羽的好奇更多的是源於她“失去了記憶”,這種事情一般都隻是聽說過,還從未見過。大多數人都會好奇一個人失去記憶會是什麼表現?有什麼不便?性格和行為會不會跟以前大不相同?
而且,他能感覺到白青羽對他隻有恭敬,並不多少懼怕。這會不會是失憶造成的?
可能很多人覺得但凡當官的人,都希望彆人怕他們。這種想法不能說是錯的,但肯定不全對。因為官員很注重名聲,有一個好名聲能規避很多麻煩和風險。
官職越大,老百姓對其產生的畏懼心理就越強烈,官與民之間的距離就越遠。所以為了名聲,很多官員會儘量表現得“親民”一點,哪怕是皮笑肉不笑,哪怕是滿嘴謊言,他們都要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點,希望普通百姓對他們生出“喜歡”“愛戴”“像親人一樣”的情緒來。
能受萬民擁戴的官員,那肯定會受到朝廷重視的。
所以無論職位高低,官員最想要百姓對他們生出的情感有兩種,一種是畏懼,一種是喜愛。
是不是覺得這兩種感情很矛盾?不可能同時對一個人產生這兩種情緒?
但是,這兩種情感合並起來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詞——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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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古往今來,真正受老百姓敬愛的官員屈指可數,大多數都是被迫敬愛的官員。
白青羽大大方方地說“是這樣的,我已買下旁邊這塊荒地和兩邊的山坡,現在正在埋邊界線。所以暫時還不知道荒地的具體麵積,因此也就還沒有付錢。而我又急著破土動工,想趕在雨季到來之前把房屋建起來,把蓄水池和耕地都開辟出來,所以我想現在當著大人的麵,先付兩百兩銀子給裡長,當場就把契書寫了,具體田畝數量可以先空著,等測量出來再加上去,銀錢多退少補。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動工了。”
秦正光已經帶人破土動工了,可是地契還沒到手,如果有人非要揪住這點來挑錯的話,也可以算作是對官員甚至是對朝廷的不敬,是可以被問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