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羽瞬間便感受到了李公公對自己的維護之意,心中很是感動,便挽著他的手臂,抬頭一笑“舅舅不用擔心,我打架很厲害的,大山打架也很厲害,若真有事,我能打得他們算青臉腫,連他親媽都不認得他們!”
李公公噗嗤一笑,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精致的鼻梁,寵溺道“調皮!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還是少打架比較好。”
他看到被自己手指刮過的鼻梁顏色變了,隨即就發現手指上沾了不少化妝粉,趕緊悄悄在屁股上蹭掉。
白青羽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調皮地一吐舌頭,說“知道了!我也不是天天打架!”
林文涓和秦大花立即興奮道“我們打!我們打應該沒問題吧?”
白輕繪更是咬牙切齒地說“我來打!我要打斷他的腿!你們誰也不要跟我爭。”
李公公以手撫額,哀歎道“你們這些小娘子啊!就不能安靜地做個淑女嗎?”
小娘子們異口同聲“不能!”還是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李公公忍不住挨個兒給她們腦門上來了個響崩兒,同時心情大好——所謂兒女成群,大約就是這個樣子吧?真幸福!
那個看著黃銘星的少年隔著幾步遠便停下了,隻是癡癡地望著黃銘星,想要喊她,卻又不好意思,也怕她尷尬。
而黃銘星與他對視了一下,馬上就低下頭,縮身躲到了白青羽的身後。
她認得那個少年,但是不熟。這個世界的禮法不允許未婚男女太過熟悉。
胡誌明則是徑直走到白青羽麵前,神情激動,眼含淚水“輕語!你……你瘦了!”
白青羽化妝時,故意把眼窩畫得深了些,鼻梁也畫得挺了些,所以看著顯臉瘦。
她很是無語,聳了聳肩,不解道“所以呢?我瘦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用得著這麼……激動嗎?還有,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胡誌明心如刀絞,眼睛發紅,鼻子也發紅,哽咽道“輕語!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發過誓要娶你的!你也答應非我不嫁……”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白青羽更加糊塗了——她陷入了思維誤區,一直在和自己這個身體有關的人裡麵尋找對應關係,可是沒一個能對得上。
這時候,秦大山的小醋缸子打翻了,也陷入了思維誤區,滿心酸澀地走到白青羽身邊,委屈巴巴地道“娘子,你跟他……”
白青羽忙拍著他的手小聲安慰“我跟他沒關係,我都不認識他!”
秦大山並沒有被安慰到,他心裡想你把從前都給忘記了,自然不認識他!他長得那麼好看,又是個讀書人,難怪你從前會答應非他不嫁。幸好你被人弄死丟到亂葬坑了,還忘了從前的事,否則我根本就娶不到你!
白輕繪這時忍不住了,衝上前去,一口唾沫吐在了胡誌明臉上“你個混賬東西,竟還有臉找到這兒來!你就是個畜牲!你就不配做個人!滾!快滾!”
胡誌明抹去臉上的唾沫,哀怨地對白輕繪說“小繪,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白青羽拉著白輕繪的手小聲道“他是誰呀?跟咱們家有仇?”
白輕繪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小聲道“他就是跟姐姐訂過親的胡秀才。”
原來是他啊!
白青羽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把她認成了白輕語,不由得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好笑道“那個……胡秀才,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位姑娘,我們隻是長得像而已。那位姑娘被你娘逼著給你做妾,她不願意,就自殺死了!”
說到這裡,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心中生出憤怒和憎恨來,惡意滿滿地道“你娘逼死了一個無辜的生命,她夜裡睡得安穩嗎?做夢時就沒有夢到過她嗎?”
眾人一聽,頓覺吃到了好大一個瓜,這個瓜大到隻能看見一個邊角。
就連那個盯著黃銘星看的少年都一臉吃驚,不再看黃銘星了,一臉驚訝地看著胡誌明,小聲道“誌明兄,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她嗎?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胡誌明也擔心自己認借了人,便仔細盯著白青羽看,然後肯定地點頭“雖然比以前瘦了太多,但是我能肯定是她沒錯!應該是假死!”
然後又對白青羽道“輕語,你不要生氣,我說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你再等我三年!我三年後必會高中,等我有了官職,母親就不好乾涉我的婚事了……”
“停!停!停!”白青羽趕緊豎掌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說道“再說一次,我不是你認得的那個白輕語!你認錯人了!我聽輕繪說,你娘給你另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某位縣長的千金,你喜歡得很,隻不過礙於跟那個白輕語的誓言,所以你提出讓白輕語給你做妾。如今又說要來娶我,我問你,究竟想娶誰?”
胡誌明忙道“娶你!你一直都我心裡最重要的人,我要娶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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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羽似笑非笑地道“你的一番深情……應該可以感動很多無知的女子,你若真心想娶我的話……還是先問問我的丈夫同不同意吧!”
吃瓜的人民群眾沒忍住,發出一陣噴笑。人也越聚越多。
秦大山條件反射似地上前一步,大聲道“我不同意!青羽是我的娘子,誰也彆想搶走!”
胡誌明看著個子矮小的秦大山,吃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一個小屁孩,彆在這裡添亂了!”
秦大山不服道“我不是小屁孩!我十五歲了,我們已經成親了!”
這時,馬車裡的四位官員娘子都忍不住了,實在太激動太興奮了,都悄悄地下了車,帶著丫鬟婆子悄悄地圍了過來,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津津有味地吃瓜。
蔣青秀的娘子金玉容還讓丫鬟把那個蔣子煒的書童叫了過去,小聲打聽胡誌明是什麼人。
據那書童說,胡誌明的姑媽胡尚香嫁給了蔣子煒的舅舅羅夢龍,所以跟蔣家也算是親戚。
羅夢龍在外地任州長,但是他的家卻一直都在京城,並且都在這安樂坊,其父母和兒子都留在了京城。胡誌明來京城姑媽家小住,跟表弟羅仙竹相處甚歡。
羅仙竹又將胡誌明帶到了自己的姑媽家——也就是蔣子煒家,將胡誌明介紹給了蔣子煒。如今他們都在蔣子煒家做客,成日裡一起讀書寫詩,出入皆是一道,已經成了知心好友。
這四個少年中,除開胡誌明和蔣子煒外,那個穿暗紅色長衫的公子便是羅夢龍的長子羅仙竹。另一位穿青色長衫的是蔣子煒二叔的嫡子蔣子燦。
胡誌明因為婚事而跟母親鬨得關係有點僵,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去神鷹書院讀書了。
說是不好意思麵對從前的書院同學,現在想托蔣家的關係,進國子監讀書。
說實話,國子臨的讀書氛圍遠遠沒有神鷹書院好,但是待遇條件卻遠遠比神鷹書院好。
國子監屬於國家公立學校,每個月都會給學生發生活費跟零花錢的,所以國子監的學生經常舉辦一些詩會、花會、酒會之類的消費活動,風氣有些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