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羽“懂了！那就按照我們慣常的方式製作泡菜，當季有什麼菜就泡什麼菜，價格嘛……普通當季蔬菜，就七十文一壇……”
她已經儘量往高了說。這麼一個小壇子，連水帶菜也不過十斤多，當季菜一般都是一文錢能買好幾斤，個彆產量低的蔬菜，也不會超過三文錢一斤，也就鹽比較貴。算上壇子和人工以及運輸，成本最多在三十文左右。
毛公公卻道“那就一百文一壇，這壇子也是要成本的。另外，還是那句話，都是宮裡貴人要吃的，可不能有一丁點馬虎，每一根蔬菜都要仔細挑選和清洗，稍微有一點硌牙塞縫，可能就會引起天大的麻煩。”
白青羽立即道“行！我知道了！保證用最鮮嫩最乾淨的蔬菜。”
然後就是泡椒豬皮，白青羽出示的是能裝兩斤左右（含水）的小罐子，並言明這個不能久放，最好是在三天內吃完，最長不要超過七天，冬天可以放得久一點。
叫價五十文一壇，毛公公馬上給漲到六十文一壇。
白青羽這個時候懂了——毛公公要吃回扣。
宮裡所有的賬目都是有人查的，不能出一丁點兒錯。手握采購大權怎麼謀私利？一是接受一點實物饋贈，小額受賄皇上不管，也樂得讓手下人賺點好處。另外一個就是吃回扣了。
在任何國家任何社會，采購員肯定都要吃回扣——絕無例外。若吃不到回扣，那就沒有人當采購員了。
采購價格定高點沒有人會懷疑，因為都給宮裡的東西，必須是千挑萬選的好東西，是外麵買不到的，價格肯定就要高一點。若真的太便宜了，貴人們反倒看不上眼。
更何況，白青羽弄出來的東西都是獨一份，並且是用“來自仙界的秘法”製作出來的，定個天價也合情合理。關鍵皇上皇後和其他貴人都喜歡啊！
隻是，這個回扣要怎麼給呢？直接給銀票？可自己正在大肆融資啊！難道要倒拿出去？不如給他一點乾股？怎麼開這個口呢？
白青羽正在煩惱該怎麼不著痕跡地給毛公公送回扣的時候，毛公公已經掏出來幾張銀票，笑咪咪地說“聽說夫人最近手裡有點緊，做生意需要銀錢周轉，正好咱家辛苦了幾十年，手裡也攢了點棺材本。隻是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就想著不如先把錢借給夫人用著，也能賺兩個利處。隻是這利息……”
白青羽秒懂，當即歡喜道“公公可真是我的福星呐！彆的地方……我是沒有什麼可以孝敬公公你的，所以這利息肯定要給得高一點！公公覺得百分之八的年利息如何？彆人……像皇上和闞公公都是百分之五的年利息。包括我舅舅都是這個利息民。”
擔心毛公公不同意，便繼續遊說道“常言道，要想發，不離八。很吉利的一個利息。”
毛公公哈哈大笑“夫人真是爽快，這個利息很好。不過，如果能是整數，我覺得會更好！當然，夫人若是不方便，那就當咱家沒有說過這話。”
百分之十的年利息？倒是在白青羽的預定範圍內，她的上限是百分之二十的年利息——畢竟是給人家吃回扣嘛！隻是，也不能就這麼輕易答應。
於是，白青羽立即開始飆演技——猛吸一口氣，麵上露出一絲為難，隨即略顯肉痛地說“那就百分之十吧！不過，公公這生意要做得長久才行。否則，生意斷了，利息也就斷了。”
毛公公哈哈大笑，一邊把手裡的銀票遞給白青羽，一邊道“那是！那是！有生意才有利益。夫人若是沒有賺到錢，又哪來的利息分給大家呢？夫人請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夫人的生意就會一直興隆。隻不過，夫人自己也要注意，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若是被人抓住點把柄，你我都有可能送命！”
白青羽含笑點頭，接過銀票一看，共有六張銀票，每張五千兩白銀，共計三萬兩。按百分之十的年利息算，一年就是三千兩利息，著實不少了！
她也知道，這應該隻是毛公公極少一部分財產。當采購的，總有無數種法子撈錢。
當今皇上登基十六年，毛公公就當了十六年內務府總管。宮裡常年住著近萬人，每個人的吃穿用度全由內務府采購和發放，每年光是娘娘和宮女們的脂粉錢，就得幾十萬兩白銀。
這還不算多的，據《國朝宮史》記載，明朝後期（已經很窮了），後宮每年的脂粉錢就達到四十萬兩。大晟朝建國不久，還沒達到那種奢靡程度，估計每年二三十萬兩還有的。
這還隻是脂粉開銷，僅在這一項上吃回扣，一年吃一萬兩應該沒有難度，而且不會有人覺察。更彆說還有開銷更大的珠寶首飾、家具擺件、服裝布匹、冰炭花草……
如果毛公公膽子夠大，他攢下幾十萬兩銀子的身家都有可能。當然，白青羽覺得他沒那麼大的膽子，估計七八萬兩銀子的身家還是有的。
白青羽當即叫來賈樂靜和彭虛懷，讓他們給毛公公辦理借款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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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是親自辦理嗎？”毛公公有些著急，道“夫人，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青羽笑道“公公儘管放心，他們的身契都在我手裡，又都是發過毒誓的，是信得過的。我定下的毒誓超級毒，把祖宗八輩和後世子孫的幸福安寧都搭進去了。”
“發過這種毒誓啊？”毛公公這才略略放心，說道“那就好！總之，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在場的這些人，千萬不要再讓彆的人知道了！”
事實上，這些人還沒有發過毒誓。白青羽原來的設想是，這些下人大多都要重用，應該都帶到葫蘆光去，對著“神仙”發誓，威懾力應該更好。
但是現在看來，府裡有幾百人，她有心栽培並重用的，少算點也有兩百多人，不可能全都帶去葫蘆溝發誓，所以現在得改變策略，隻把特彆重要的人——比如府裡幾位主要管事和黃銘昊、黃銘星這些將來會成為大明星的人帶去葫蘆溝發誓，其餘人就在府裡設個香案，對著天地發誓便行了。
白青羽道“放心！就算皇上那裡，我也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關鍵是，我也不想進宮，不想去見皇上和皇後，不想去見宮裡的任何貴人。所以，他們沒有機會從我這裡打聽到什麼。也請公公你幫著我點，儘量不要讓那些貴人宣我進宮。”
毛公公更加放心了，但是也為難道“咱家就是一個太監，怎麼著都該是我聽從那些貴人的吩咐，又怎麼可能阻止她們請你進宮？夫人著實為難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