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悅有些擔憂:“你……你情緒太過激動,這時候人很容易不冷靜。
我勸你先節哀順變,先處理老人家的後事吧。
然後再來派出所找我。
這樣行嗎?”
冷山氣得指著地上的母親屍體,衝著劉心悅吼道:“看到沒有,我媽媽死了,我媽媽死了。
是因為我被偷了,我媽媽才死的。
他寫偷孩子的就是殺人犯。
你們不能放過她!
應該槍斃她!”
劉心悅有些無奈:“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誰偷了你,我們需要調查。”
冷山胸中怒火激蕩,感覺肺都要氣炸了:“你不明白我的心情。
我被人販子販賣之後,過得都是非人的生活,挨餓,挨罵,挨打,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以為世界上沒有人愛我。
沒想到,我媽媽為了找我,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
她太愛我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愛我的。
可是她死了。
唯一愛我的人死了。
她是因為人販子販賣了我才死的。
你必須要抓到人販子,槍斃她,她必須死!”
劉心悅搖搖頭:“你受苦了,你媽媽死了,這是事實,但是不是該槍斃,我說了不算,你說了更不算,隻有法官說了算。
而且販賣人口,也沒有死刑。
你就不要說著這些沒用的了。
你還是先安頓你媽的後事吧!”
不算?
沒有死刑?
冷山念叨著這幾個字,咬著牙眼冒凶光,似乎在思索什麼,隨後突然瘋了一樣的吼道:“滾,你滾,人販子都不槍斃,要你乾什麼!
我他媽自己報仇!
滾!”
劉心悅緊鎖眉頭:“你要冷靜,你如果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有你說話注意一點。”
冷山吼聲更大了:“滾,我要你滾啊,我丟了這麼多年了,你是乾什麼吃的?
我就不應該指望你。
走!”
劉心悅微微搖頭:“你……你太激動了,這樣吧,我等你冷靜下來再交流。”
說完帶著一起來的同事,轉身離開。
冷山見警察走了,咬著牙發狠:“我自己可以為我媽報仇!”
王鐵柱伸手拍了拍冷山的肩膀:“你要報仇是吧,安頓好你媽媽,咱去報仇。
我一定讓你解恨!”
冷山有些意外,沒想到王鐵柱竟然連這事都敢應承:“等給我媽報了仇。
我活著在沒什麼牽掛,下半輩子就賣給你了。
我就是你的刀……”
王鐵柱不等他說完,伸手攔住:“啥也不要說了,先安頓阿姨的後事吧。”
後事,就是身後事。
其實安排後事也很簡單,打了火葬場的電話,給人家出示了交通事故處理書。
然後就是火化。
火化時候,出了一點插曲。
人家問要不要貴賓服務。
冷山不懂什麼是貴賓服務,轉身問王鐵柱,王鐵柱更不懂,就問人家工作人員。
人家解釋得很清楚,加一千塊錢,就能頭爐焚燒。
冷山更加疑惑:“頭爐焚燒和二爐,三爐有什麼區彆嗎?”、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解釋,頭爐焚燒,燒完之後,骨灰隻有一個人,如果是二爐,前麵還有頭爐的骨灰。
往骨灰盒裡裝的時候,也有彆人的骨灰。
所以頭爐骨灰裝的是自己親人,而後麵的幾爐,什麼人的都有。”
冷山聽得罵娘:“你什麼乾的是人事嗎?
就不能每一次都清爐嗎?”
工作人員聽得比他還火大:“你嘴巴放乾淨一點,這是規矩,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
你如果出不起錢,就二爐,如果還想便宜,就最後一爐。
如果想孝順,就多花錢,沒能力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不要恨彆人!”
冷山氣得當場就要發飆,王鐵柱伸手拉住,直接給工作人員加了一千塊錢。
兩個小時後,冷山抱著一個骨灰盒走出火葬場,回頭看著火葬場的大門:“等我回來了,再找你們算賬!”
說完深吸一口氣,抱著媽媽的骨灰盒,沉默了許久,轉頭對王鐵柱道:“去新鎮吧,我要去報仇!”
王鐵柱點點頭:“走,我帶你去新鎮報仇。”
沈三世戴著口罩,默默地看著兩個人,自從冷山的媽媽去世,他就戴上口罩。
不敢再說話,唯恐再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
此時見兩個人要去報仇。
他莫名地感覺到恐懼,他有種預感,殺戮即將到來,他仿佛看到一具具屍體抬出村子。
幾個小時後。
一輛汽車停在了新鎮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