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大同域,華隱山。
此山終年雲霧繚繞,遠遠望去,隻見一片蒼翠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未乾的水墨畫。
竹林深處的一片空曠地,可見一條山澗溪流從遠處的高山蜿蜒而下,水聲潺潺。
溪水旁,一架古樸的水車緩緩轉動,將清澈的溪水提取上來,順著竹製的水路流向不遠處的菜地。
菜地旁,一間簡樸的草廬靜靜佇立。
草廬前,一位身穿棉麻布衣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把沾滿泥土的鋤頭,專注地在菜地裡翻土。
此人正是大儒隱士顏伯庸,他腹藏天下大文,修為已達化海之境。
突然,顏伯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鋤頭輕輕放在一旁,緩步走向一個窯製的土缸,用水瓢舀起清水,仔細清洗著手腳上的泥土。
洗淨後,他來到院中的桌椅旁坐下,點燃爐火,開始煮水泡茶。
他一邊煮茶,一邊喃喃自語:“時間差不多了。”
在今日清晨,起床時,他掐指一算,晌午時分,將會有客來訪。
不一會,山澗小院內茶香四溢。
噠噠噠!
與此同時,小院外的土路小徑傳來了陣陣輕盈的腳步聲。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一路風塵仆仆,求賢若渴而來的牧楓。
牧楓來到半掩的小院竹門前,停下了腳步。
透過竹門的縫隙,可見一位氣息平凡的布衣男子,正在煮水品茗,十分愜意。
“此人就是大儒隱士顏伯庸嗎?”
站在竹門外,看著布衣男子,牧楓內心不由心中暗自思忖。
布衣男子氣息內斂沉穩,隱而不散,坐在那裡就像一個平凡的山野農夫,並無過人的顯眼之處。
不過,以牧楓異於常人的神識,自然還是看出了此人身上的那股文氣。
此刻,牧楓可以百分百肯定,此布衣男子就是他要找的大儒隱士。
牧楓整理了一下衣襟,輕輕叩響了竹門。
一般來說,這種常年隱居之人,特彆是有大學問的隱士,脾氣都是極為古怪的,且心氣高傲。
牧楓認為,跟這些人打交道,必須要沉得住氣,耐得住性子。
更重要的是,注重個人的儀表形態和禮貌。
而這時聽到叩門響聲的顏伯庸,內心也是頓然一鬆。
在察覺到牧楓到來的時候,他的心就倏地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緊張,他一個化海境的儒學之士,怎可能會緊張?
自他隱居於此近千年,就已算到今日之事。
他一直沉心靜氣,摒棄外界紛擾和誘惑,在此隱修,就是在等今日。
誰知,牧楓這家夥卻停留在院外遲遲不進。
這可是把顏伯庸給急的啊。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命中之人的出現。
對方卻是望而不進?
牧楓的磨磨唧唧,差點就逼得顏伯庸丟掉矜持,立馬提起包袱跟他走了。
“請問此處可是大儒隱士顏伯庸的居所?”
牧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恭敬而謙遜。
顏伯庸心中碎罵一聲:“你這小子,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嗎?直接進來不就成了,還那麼多做作。”
但他麵上不顯,依舊風雅淡然,輕聲回應道:“小友進來吧。”
牧楓應聲推開竹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