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聲音一出,我和唐林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兩人幾乎同時起身,往帳篷到後麵看了過去。
隻見後麵的帳篷中鑽出了一個渾身上下肌肉極結實的中年人。
他手裡掐著煙,火星在這夜裡忽明忽暗。
接近一米八幾的身形,再配上一頭剃的幾乎漏了青皮的美式前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惹的主。
“這山裡頭,晝夜溫差太大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帶著這麼個小美女,就要徒步上山?真不怕出事?”
男人問著,叼著煙猛吸了一口,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打量。
“小姑娘,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是經常跑山的呀?要我說就下山算了,這山裡頭一不是非看不可,在哪看不都一樣?”
男人這極為地道的東北口音再加上那粗狂的外表,乍一看有點凶神惡煞,但說了兩句後,又透出了一股可愛勁。
我沒吭聲,隻是對著他笑了笑。
而貓大哥這時卻從帳篷裡竄了出來,一個起跳就躍到了我的肩膀上。
它甩著尾巴,勾著我的脖子,那時候在夜裡泛著黃光的眼神,緊盯著這個東北男人。
“呦嗬,你這小貓挺有意思,還跟著你們跑山呢?”
唐林打了個哈哈,“養著玩的,有點粘人,你們也是進山的?”
“那是,我們這是屬於荒野探險的,之前聽人說這山上有個什麼洞?就想著過去看看。”
東北男人說這話已經很自來熟的拖著自己的馬紮,坐到了我們火堆前。
“沒想到咋沒進山呢,就出這事了。我就說這兩天那兩場雨下的不好,這山裡的實際情況,隻怕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糟糕。”他繼續說著。
“要不一會咱搭個伴?這山裡有不少野生動物,咱們彼此照看著點,能省不少心。”
唐林自然沒有明確拒絕。
男人說話還把手裡的煙分給了唐林和蔣斌,扭頭還遞給了我。
我連忙搖頭,拒絕道“我不抽煙。”
“不抽也挺好。”男人收了煙盒,“我們全靠這玩意提神了,不過進了山還是得注意點,這煙頭可不能隨地亂扔。”
他說著,居然將即將燒完的煙屁股直接用手指捏滅了,然後放下了隨身的口袋裡。
那隔著皮肉搓出的陣陣黑煙,看的我渾身不舒服。
這東北大哥倒是個狠人!
可就在這念頭升起的下一秒,我下意識的掃向了他的手指尖。
這人的手指,虎口,連帶著食指外側的位置都掛著一層薄繭,另一隻手上帶著露半截的手套,人正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打火機。
那火光擦著手套一閃一閃的,我總覺著有哪不太對勁。
可容不得我多想,跟著男人一道過來的幾人也都圍了過來,他們個個登山靴,配著工裝衝鋒衣,猛地一看,還真挺像那男人說的那麼回事的。
後過來的一個年輕男人道“虎哥都聯係過了,那條路塌方麵積太長,有近百米,就算是清淤開路少說也得天,咱們距離下一個補給點還有五百多公裡,在這乾耗著消耗太大了。”
我這時才注意到他們車上放著衛星通訊設備,甚至就連柴油發電機都掛了兩台,零七碎八的東西也都捆在車頂上,用極厚的防水布包裹著整整幾大包。
而且車後座的窗戶上都貼了防窺膜,車前的擋風玻璃也都被防曬的遮光布蓋著,幾輛車圍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