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獲咬住後槽牙忍笑,他怕自己笑出來會惹得人惱羞成怒。
“咳,還要做什麼?跟我說說。”
他的五指力道適中的揉捏著江辭頸後的軟肉,指腹下滑膩軟嫩的觸感好似一撮火苗,點燃了他體內某處沉寂許久的火焰。
江辭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有心罵人又沒立場,最後隻能自己咬牙咽下這暗虧。
他可太氣了,氣得沒功夫注意這人不規矩的手。
“豬肉去皮去骨,分割成小臂大小一條。兩頭半就夠我們吃了,留半頭給老虎。”
季不獲戀戀不舍的收回手,然後聽話的乾活去了。
分明是充滿血腥的動作,可放在季不獲手裡就好似一場暴力美學,他的動作行雲流水順暢極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頭豬就被分割好了。
那超乎常人的速度,那大小一致的肉條,看得江辭目瞪口呆。
等他回神的時候,季不獲已經帶著半頭豬去投喂老虎了。
江辭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大堆肉,除了在菜市場他從沒見過這麼多肉。
揉揉已經沒悶痛感的心口,他翻找出鹽和調味料開始乾活。
季不獲喂完老虎回來江辭正忙的不亦樂乎。
他走到餐桌邊坐下,一雙大長腿隨意的搭著,一手靠在石桌上撐著腦袋,就那麼看著江辭忙來忙去醃製分割好的豬肉條。
他盯著江辭的背影,準確的說是他露出來的漂亮後頸。剛剛他才觸碰過那一小塊柔軟,觸感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美妙。
季不獲的右手指腹無意識的摩挲,好似還在回味適才那滑膩的手感。
平台前方,正在忙碌的江辭忽然背脊一冷,好似有什麼不知名的危險靠近了一般
他猛的轉頭,卻見季不獲坐在餐桌旁垂首看著地麵。而山洞裡除了他們兩人再沒有能喘氣的。
江辭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
但這裡就隻有季不獲和他。
比起季不獲這個武力超群的非人生物,江辭更加信任自己的直覺。
他琥珀般的眸子裡帶著幾許不易察覺的疑色,掃了一眼被他隨意的扔在山洞石壁前的樹枝,不客氣的使喚人。
“季不獲,你要是沒事就把那些樹枝處理一下。”
說完,他轉回頭繼續忙自己的。這麼多豬肉,醃製也得不少時間。
季不獲抬眸看著他的背影,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可真是敏感的小貓。
他緩緩從石凳上站起身,見山洞裡並沒有劈柴的器具,長臂一撈拿過那柄在遊戲商城裡價值4000積分的稀有級唐刀。
山洞裡很快響起輕微的動靜,江辭還當是季不獲搬木材時弄出來的窸窣聲。
可等他給豬肉抹好調料,打算放在紅色塑料箱裡醃製時,一抬眸就見季不獲一手持刀,對著樹枝輕輕揮幾下,樹枝就變成了等長的幾節木棍。
江辭提著肉呆在原地,季不獲撩眼看他,用刀身拍了拍成截的樹枝,“這樣?”
江辭呆呆的點頭,手腳僵硬的把肉放在箱子裡。
天地良心,他隻是想讓季不獲將那堆胡堆亂放的枝丫整整整整,沒想玷汙那柄神器一樣的唐刀啊!
放肉的時候,江辭特地往外走了幾步觀察山火的情況。
早上發現的四處山火都還沒有熄滅,仍舊冒著嫋嫋的煙霧,尤其是第一處,站在平台上已經能夠看見一個很大的黑色斑點,可見形勢不妙。
山火在蔓延。
江辭心中有些沉重。
“森林起火很正常。”季不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江辭身邊,跟他一起看著下麵密林裡的山火,又冷又酷的來了這麼一句。
江辭呼出一口濁氣,“我知道,但問題是我們都在島上啊,這才第幾天,要是這火燒起來這座島夠燒幾天的?到時候玩家如何安身?被燒死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季不獲低頭看著江辭,幽邃的瞳孔裡印著江辭蹙眉的小臉,“但是彆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對生命的漠視,好似死個人對他而言就跟死了一隻小貓小狗一樣,完全不會觸動他的神經。
江辭被他的眼神唬住,他分明沒有說什麼恐怖的話,但有那麼一瞬,江辭好似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染血的荒原,無數骸骨散落在新舊疊交的血跡裡,恐怖又滲人。
季不獲把江辭眸中神色收入眼底,驚恐、忌憚以及……避躲。
他眉頭緊蹙,心底生出少有的煩躁之感。
他不喜歡小貓這雙漂亮乾淨的眼睛裡露出這些情緒,他該……
該怎麼樣?季不霍遲疑。
下一刻,他一把扣住江辭的後腦勺,強壯有力的手臂隻稍稍用力就將江辭整個人轉了個方向對準了遠處的海洋。
他彎下腰,寬闊的胸膛緊緊的貼在江辭的後背,湊近了江辭的耳郭道,“怕什麼,這島的四周都是海,就算整座島都燃起來了,往海裡一跳,自然不會被波及。”
耳邊響起的低沉聲音和氣息噴在頸間的酥癢感立即讓江辭回神,他順著季不獲的話在腦海裡勾勒出那場麵,下一刻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跳海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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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旱鴨子,不會水,謝謝!
“哦,我忘了你不會遊泳。”幾乎是同一時間,季不獲溫熱的吐息又在江辭耳邊出現,“有心臟病的人不能遊泳。”
江辭的呼吸幾乎屏住,整個人都在輕顫,被氣的!
小瞧他!
他雙手費力的扒拉開季不獲的大手和緊靠在他耳畔的大腦袋。
太近了,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季不獲呼吸間的氣息打在他的耳朵上什麼的……太、太澀!
季不獲悶笑一聲,順從他意鬆開他,直起腰的時候他的雙唇似是無疑的從他耳上蹭過,“或許我們下一步該考慮做水上交通工具。這山火遲早會燒過來的。”
江辭的大腦有一瞬的混沌,剛剛、剛剛什麼東西碰到他的耳朵了?
他的身體無比僵硬,如血的緋紅染上他的精致臉龐。
季不獲看著他的側臉舔了舔唇,唔,小貓的耳朵很敏感呐。
他心中的煩躁終於在這一刻被衝淡。
轟隆~又是一聲炸雷驚現,瓢潑似的大雨終於落下。
冰涼的雨水被風吹到臉上,江辭終於尋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側首狠狠的刮了季不獲一眼,他自以為這一眼應該是極有威力的警告,但在季不獲眼裡卻好似傲嬌小貓的嗔怒,勾得他心癢手癢,恨不得將人按在懷裡揉搓一頓。
“管好你的爪子,下次再亂碰彆怪我不客氣!”江辭氣得不輕,卻又不得不在心裡寬慰自己,就格外的委屈煩躁又無助。
啊啊啊,這什麼狗比男人!這是他第幾次動手動腳了?
他也是,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跟人結盟還帶了回來!
煩人!
得了自由,江辭然後開始在腦海裡回憶木筏的做法。好像也不是很難。要是雨停之後山火還不熄滅的話,差不多就可以開始砍樹了。
不過,好像密度輕的樹才適合做木筏,一般而言鬆柏之類的樹,乾透後就很合適。
可是他記得沙灘那一圈好像都沒什麼鬆柏,總不能從山上的針葉林裡砍樹吧!
季不獲側首看著他凝眉認真沉思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真是好哄。
暫時沒想到辦法的江辭決定先不想了,還有兩三百斤的豬肉等著他呢。結果醃製到一半的時候,江辭悲催的發現他沒鹽了……
這就很尷尬。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直接薰也是可以的,隻是保存時間沒那麼長。哦,還有一個叫壇子肉的做法也可以,但是他沒壇啊!
額,不對。也不是非要壇子不可。隻要是盛具就好了嘛,到時候用豬油一封,也變不了質的。
他盤算了一下手裡的盛具丹藥玻璃瓶三個,調味料小陶罐五個,油壺一個,砂鍋兩個,平底鍋一個,木盆一個,盤子四個,碗三個。
全都是平時要用到的,挪不出來裝肉啊。
“呼——”生活不易,江辭歎氣。
幽怨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季不獲的耳朵裡,他抬眸看去,就見剛才還興致勃勃的人,這會兒突然就無精打采的蹲做那一堆肉旁。
“累了?”季不獲想了想,最終隻想到了這個原因,他邁動大長腿上前,忍笑道,“我來?”
江辭轉頭幽幽的上下打量他一眼,這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更彆說做醃肉熏肉了。
“沒有,就是沒鹽了,也沒做壇子肉的工具。”
他木著一張清俊的臉,眼中是清幽幽的一片迷茫。
分明是一聲帶有愁緒的哀歎,但季不獲偏生就覺得他像是在撒嬌,忽然之間心跳漏掉了一拍,腦海裡冒出了“可愛”這兩個字。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季不獲,猛的察覺到從見第一麵開始,眼前的這個人對他而言好像就是不一樣的。
他拿武器的手頭一次發抖,就是因為猝不及防的聽到了他的呻吟聲。那麼入耳動聽,比血液流淌的聲音更加吸引他。
他的聲音好聽,他的脖子漂亮,他的性子清冷又嬌氣,傲慢又可愛。
季不獲長發遮掩下的眸子裡忽然之間湧起了詭譎的神色,看著江辭的目光不知不覺中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忽而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視線落在江辭身上時,喉嚨突然就有些發乾,於是聲音帶著沙啞的問,“你需要什麼樣的工具。”
江辭也在想這個問題,過於專注又對季不獲沒什麼防備,自然就沒留意到這短短的一瞬間裡他聲音的不對勁。
“嗯,不占地方,裝油不滲,容量可觀的。”
“竹子可以嗎?靠南邊有一叢很粗大的竹子。”
江辭眼睛一亮,滿臉驚喜的看他,“真的?”
季不獲勾唇笑笑,“真的,雨停了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