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蘭德開口了“不能完全這樣理解,聖殿騎士是一個很隱秘的組織,雖然他們當前暫時以巴黎的教會為據點,但是並不等同於教會。他們有著自己的目的和行事方式,妄圖讓宗教和世俗的權力都按照他們的設計運行,比如這次戰爭。”
“那麼兄弟會又是怎麼回事呢?”許扶搖恰到好處地提出疑問。
“我們和聖殿騎士們理念不同,我們更傾向於‘存在即合理’的行事方式,反對按照既定的路線去乾預曆史的進程,百花齊放美過一枝獨秀不是嗎?”女王簡短地解釋了一下。
許扶搖想了想,很認真地向約蘭德提出了一個問題“陛下,我想知道,國王陛下的真實態度到底是什麼?”
約蘭德讚賞地看了許扶搖一眼“加布裡埃爾先生,很難相信你是來自一個小村子的農夫呢,你問的問題很關鍵。但是很遺憾,我也無法完全看透查理的想法,並且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的決策卻不能完全決定它。”
許扶搖決定不再和兩位兄弟會成員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那麼尊貴的女王陛下,您親臨德雷米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吧?”
約蘭德點點頭說“是的,直爽的年輕人。昨天我在奧蘭的陪同下看了看你稱為的‘工業區’的區域,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聖殿騎士們以為貞德是那些火炮的主人,但我知道它們真正的締造者是你,加布裡埃爾先生。所以,我希望和你合作,為法蘭西軍隊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火炮。”
“果然如此”許扶搖腹誹著,開口拒絕了約蘭德“抱歉陛下,我想我做不到。我現在全部想法就是如何去營救貞德,這次回來也就是拿走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物品而已,我將去巴黎,設法救出貞德。在此之前我可能沒有時間兼顧其他的事情。”
約蘭德笑了笑“彆著急,年輕人。知道為什麼我在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確定你是否完全忠於貞德嗎?”
女王摘下帽兜,露出精致的容顏,讓許扶搖想起了潛伏在希農王儲密室的那一刻。“營救貞德當然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法蘭西需要她,法蘭西的軍隊需要她。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存在已經是很多將士們心中的神跡了。接下來英格蘭人肯定會以公開審判的方式將貞德打成女巫,打成‘異端’,通過汙名化貞德來打擊法蘭西軍隊的士氣和,信仰。”
女王遲疑了片刻,有些羞澀地接著說“為了阻止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必須在審判前救出貞德,但直接動用武力恐怕不太現實。一方麵貞德現在是在英格蘭人和勃艮第人的地盤上;另一方麵就整體戰鬥力而言,兄弟會難以抗衡聖殿騎士團。所以還有一種方式就是向勃艮第人支付巨額贖金贖回貞德,但如果英格蘭人願意支付更多好處這個方案也不一定能成功,我們隻能去賄賂在巴黎參與審判的主教和學者們,儘量爭取最好的結果。這都需要大筆的金錢,而我籌措的資金在發兵奧爾良的戰役中已經全部消耗了。”
許扶搖秒懂了女王的用意,很是識相地配合道“隻要能夠救出貞德,這裡的一切資源都可以隨您調配。但是我在莊園馬廄裡的東西還請不要進入,您知道,為了試驗改良火藥,我把那裡改造成了實驗室,隨時可能發生爆炸的。另外,我必須去巴黎,去想辦法搭救貞德。希望您能理解。”
最終,在小河邊許扶搖和約蘭德達成了協議約蘭德負責給德雷米的工業區調集各種資源和銷售各種產品,奧蘭按照許扶搖前期的部署進行生產。收益的50歸約蘭德調配,餘下部分用以支付人工工資以及采購原料用以擴大生產。
約蘭德勸說再三,沒能留住許扶搖在德雷米主持生產,隻好退而求其次,安排梅斯和他一起潛入巴黎去營救貞德。
許扶搖前往他的實驗室鼓搗了一天一夜後,略顯疲憊地告彆約蘭德,和梅斯一起快馬奔向巴黎。
兩人並沒有從城門進入,而是等到深夜選取了一段城牆攀爬而入,不足一百英尺的城牆對輪回者和兄弟會成員來說很輕鬆地就攀附而上,然後用“狸躍”技能輕鬆躍下。除了遠處一隻失眠的狗吠叫了兩聲,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打聽消息的最佳地點無疑是酒館,所以第二天兩人就在城門附近的一家酒館安頓下來,解決食宿之餘就成天泡在酒館裡小口品嘗著老板自釀的麥酒。傍晚時分是酒館人最多的時候,牆壁上的火把和長條木桌上的蠟燭播撒著昏暗的光芒,將角落裡端著木杯品啜麥酒的梅斯剪影刻畫在桌上,然後被起伏移動的人影交疊錯落到難以辨識。兩隻廢棄酒桶和一塊長方厚木板吃力地支撐起其上四五個男人的重量,這些人正咀嚼著的粗麥麵包和煙熏培根很難讓許扶搖將眼前這一幕和後世以精致美味著稱的法式美食聯係起來。
消息來自另一張酒桌兩名喝麥酒喝到舌頭腫脹的壯實男人。其中一個勃艮第人用濃重的口音嚷嚷道“讓,喝了這杯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就在前兩天,那個阿爾瑪尼亞克小婊砸差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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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關鍵詞很快吸引了兩名豎著耳朵打探消息的人的注意力,他們對望一眼,繼續若無其事地小口品啜著杯中的麥酒。從大舌頭男人斷斷續續的交流中大致弄清了情況。三天前,貞德被帶出來在公開場合逐出教會,然後沿著城牆示眾。在經過一段城牆時,貞德忽然趁士兵不備,從70英尺高的城牆一躍而下,試圖逃跑。卻沒能躲過出城追捕的聖殿騎兵,再次被抓了回來。然後科雄主教就下令將貞德轉移到魯昂繼續關押。
大舌頭男人的講述顯然並不那麼令人信服。很快就有反駁的聲音出現“儘吹牛,你試試從70英尺高跳下去,還繼續跑呢,沒當場摔死就算命大了,還需要騎兵去追?”
許扶搖和梅斯對視一眼,想到貞德一定是使用了“狸躍”技能,可惜倉促之間肯定是受了點傷影響了行動能力,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大舌頭男人受到質疑明顯不爽,大聲嚷嚷起來“當時我就在現場圍觀,隔老遠親眼看見她跳下去的,也親眼看見騎兵們把她押進城門的!唔,那小婊砸那金色的頭發,那胸脯那屁股蛋,夠味……你個豬玀的怎麼敢質疑老子!”
大舌頭話音未落,就被一杯麥酒潑了一臉。“你說誰是豬玀?!”然後,一場在這個年代這個場景最最常見的鬥毆就開始了。在這個娛樂相對匱乏的年代,這樣的活動以其傑出的觀賞性和刺激性還有高度開放的參與性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強烈喜愛。
許扶搖和梅斯自然對這種群眾性活動抱有積極參與的態度,二人一麵嚷嚷著“該死的,哪個混蛋打翻了我的麥酒!”一麵靠近混戰的中心,偷偷摸摸地下著黑手。不多時,那位大舌頭就不僅僅是舌頭大了,整個腦袋都被揍成了豬頭。許扶搖深恨他的猥褻,不忘一記看似無意的撩陰腿讓對方體驗下“蛋蛋的憂傷”。
正在此刻,許扶搖腦海突然收到係統的提示“貞德當前好感度降為‘依賴’!”
魯昂,中世紀歐洲最大最繁榮的城市之一,諾曼底之珠。一座城堡的高塔裡,關押著奧爾良聖女,貞德。她身著破爛的麻布男裝,長長了的金發淩亂而枯燥,雙目深陷,神情略顯呆滯,衣襟處一道裂口是她奮力反抗以保全自身貞潔所留下的印記。
昏暗的光線從牢門處的小窗投射進來,照在貞德的手上,貞德小心翼翼地捧起這束光線,一幕幕過往似乎通過這光線浮現在她濕潤的眼眸中。
村子被屠殺,堂姐凱瑟琳為了保護自己而在自己麵前屈辱地慘死,加布裡埃爾和自己踏上旅途遭遇到各種襲擊,為了保護自己被巨石轟擊,戰場上自己苦苦支撐卻等不到援軍……重重過往最後重合成許扶搖那一刻烏暗覆麵的猙獰圖像!
“他一定是魔鬼!潛伏在我身邊的魔鬼!”貞德喃喃地說道。
“他要是魔鬼,為什麼好幾次舍身救你?沒有他,你連沃庫勒爾都去不了”腦海內的聲音反駁。
“我是主的使者!我必將完成主的使命!”
“主?你夢中聽到的聲音嗎?你怎麼就肯定不是我在跟你說話呢?我是誰?我就是你自己啊!”
“不!主不會直接顯聖於世人,他啟示了我!”
“你是說,上帝跟你說他需要你?”
“不!他隻是給了我啟示。”
“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