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十年之期將近,許扶搖這隻穿越而來的小蝴蝶扇動著翅膀,在這個時空掀起了屬於自己的風暴。
先是賈府,賈母於穿越後九年辭世,享年八十四歲,比原著裡多活了一年,所喜是雖未能延壽幾許,但免了悲歡離合之苦抄家索族之懼,算是一生順遂,福滿而終。賈政因政績卓異已經做到了工部尚書,實打實的正二品大員,功積封爵,承了祖上的“榮國公”爵位,算是位極人臣。且這些年來,工部成果不斷,職能日重,已經隱然是六部裡第一部了。其內設機構也不斷擴張,以前隻有營繕、虞衡、都水、屯田四司,如今已經改製成立了兵工司、礦業司、機械司、交通司、農業司、輕工司、營繕司、水利司、電力司、通訊司、外貿司等諸多部門,每個部門之下都有幾個部屬國有企業,比如大西溝鋼鐵廠早已是神京礦冶集團了,還有什麼天朝通用機械、皇家電力公司、中原信通、隴西日化……光是這些企業上繳的利潤和稅收就是從前全國財政收入的十多倍。國庫充盈,皇室內庫和工部的府庫更是充實無比,這賈政的日子自然也過得舒適無比,成日裡不是其他各衙門找自己化緣求讚助,就是各路達官貴人來說情想讓自家子弟在工部謀個職。日下神京城裡都知道想在工部任職幾無可能,眼下哪怕一個九品的工部主事職位,都必須皇帝陛下禦覽才能定奪下來,但架不住工部待遇好,升職快啊,是以一旦有缺,眾人就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湧向這位榮國公,哪怕不能直接入職工部,這位賈公點個頭進入工部下屬的企業也好啊。若碰到工部新成立司屬或新的企業,那更是如沸油鍋裡潑了涼水,引來各大勢力博弈爭搶。是以為人略方正古板的榮國公賈政這些年是痛並快樂著,在皇帝和權貴的夾縫中慢速成長著,好在舉朝都知道他有個同娶三美的兒子不好惹,也無人敢得罪他。
穿越六年,元妃隨駕秋闈,染疾病重,所幸山河大學祭酒賈寶玉和太醫院院判王芳妙手回春,治愈貴妃。是年,太醫院院判兼神京醫學研究院院長王芳發表著述《破傷風診斷和細菌感染治療法》,引用了為元妃診治的病例。皇帝震怒,責太醫院不該泄露貴人隱秘,然王太醫年高德勳已然是醫學大咖,最後罰俸一年了事。王芳趁機辭了太醫院院判職務,專心治學著書育人,成為一代醫聖不提。元妃不知自己越過了命裡的劫數,次年春產下一子,在宮裡地位更加鞏固。
穿越五年,時任工部侍郎的保齡侯史鼐上本參劾,在神京城掀起軒然大波!無他,這位保齡侯彈劾之人皆其姻親。先是參世襲一等將軍賈赦結交外藩;又參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窩藏貪贓,不守孝道,聚賭狎妓等罪;還參從五品神機營千戶官薛蟠縱奴行凶,強娶民女。除當庭參彈外,這位侯爺大義滅親,密折向皇帝奏報了事涉賈府、薛家的諸多證據。皇帝這才知曉這些平日裡看似不理庶務一味高樂的世襲官員竟然如此不端,震怒之下發錦衣府拿住賈赦、賈珍二人送入刑部監,又使人查抄其家。和原著裡不同,皇帝特意明旨,嚴控查抄範圍,不得波及其餘。是以這次查抄雖然將寧國府和賈赦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卻未過分波及榮府。許扶搖更是提早半月便將賈母和一眾女眷都接到終南彆苑“避暑”去了,是以直到塵埃落定,賈母等才知情。
當時賈政剛剛由禮部郎中擢升為工部侍郎,唬得個魂飛魄散,急招自家兒子從終南山趕回府裡商議,許扶搖自然是一陣忽悠。隨後賈政上表,將自家財務賬目一陣整頓,也不隱瞞,直承禦覽請罪言明自己實在糊塗,不能管教子侄,辜負聖恩,懇請責罰。皇帝也不細看,一並發刑部甄識。最終一案下來,賈赦如原著那般被判交通外官,恃強淩弱,包攬詞訟,倚勢強索,逼勒致死,從寬將其發往台站效力贖罪。其子賈璉協同勾連,亦同其罪,念其多有勸諫,亦有親親相隱之節,從寬革去其五品同知官職。賈珍窩藏罪官贓財,國喪家喪期間設局聚賭淫樂,罔知法紀,悖離人倫,發往海疆效力贖罪,其子賈蓉年幼無乾省釋。一番處置下來,雖不涉賈政,卻也把個賈政唬了個冷汗淋漓,麵色慘白,所幸聖眷不減,當年即加江寧縣伯賈政為泰寧侯。一時賈家東西二府幾家歡喜幾家愁,三枝臘梅越牆頭。至於薛家的案子,刑部亦很快查明所劾強娶民女之事不實,其妻尤氏雖與張華有指腹之婚,但後來退親乃雙方自願,並無強逼,但此前薛蟠納妾之時,兩家相爭打出人命卻是實屬,此案雖早已結案,但調閱卷宗,走訪知情,發現此案疑點諸多,奉旨徹查後,認定薛蟠縱奴行凶屬實,當年應天府裁判不公。報與皇帝,聖覽朱批了“按律處置”。於是薛蟠被奪了軍職,判賠苦主馮家白銀五千兩,這點處罰對如今的薛家來說實在無關痛癢,區區五千兩銀子就不說了,單說這薛家少爺本就任著皇家電力公司的職務,這電力生意又是內庫的支柱,那五品的軍職其實也就是掛個名兒罷了。他這裡無所謂,那當年的應天知府,如今的協理軍機參讚大司馬賈化(賈雨村)就倒了大黴,被移交錦衣府徹查,趕巧又牽扯出他攀附賈赦,為謀奪古扇逼死石呆子之事。皇帝大怒,奪了那雨村的官身,革職查辦,查抄家產,不曾想一並抄出了許多那賈雨村結交權貴,徇私枉法的證據來,最終流遼東,配枷千裡,正應了那句“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坊間傳聞,那雨村流放途徑河間府時,碰見兩個道人,其一跛足其一麵善,那麵善的道人見了披枷戴鎖的雨村,打了個稽首問道“故人何如此?”那賈雨村卻隻是覺得麵善,卻沒想起來哪裡有這麼個故人。卻聽那道人拍手唱了一曲“好了歌”又一曲“歌注”即飄然而去。有好事者聽聞將詞記下傳世卻是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兒孫忘不了!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袍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那雨村聽了這歌及注,卻麵色慘白,不言不語,自隨差人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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