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拄著拐杖過來,手裡拿著頂草帽,草編的帽簷上繡著朵向日葵。“槐花,戴上草帽,”她幫槐花戴好,“芒種太陽毒,彆曬黑了。”
槐花拽著帽簷轉了圈,向日葵的花瓣掃過臉頰:“張奶奶,這草帽能引來蝴蝶嗎?”
“能引來蜜蜂,”張奶奶笑,“不過蜜蜂不蜇乖孩子。”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腿上蓋著槐花繡的涼毯,上麵是片麥田。“我剛聽廣播,說今兒要割麥子了,”他指著胡同口,“供銷社新進了批新麥粉,傻柱,要不要買兩袋?”
“買!”傻柱往廚房走,“新麥粉包餃子,筋道!”
中午的太陽曬得人發暈,院裡的人都躲在葡萄架下吃餃子。傻柱的韭菜雞蛋餡餃子,咬一口流油,鮮得人直咂嘴。“張奶奶,您多吃點,”他往她碗裡夾,“韭菜嫩,好嚼。”
張奶奶咬著餃子笑:“比我年輕時在鄉下吃的還香。那時候割麥累,就盼著回家吃頓餃子,現在倒好,傻柱天天做,我這牙都快吃不動了。”
三大爺邊吃邊算賬:“這韭菜三塊五一斤,雞蛋六塊,麵粉兩塊,這盆餃子成本二十五,傻柱賣四十,賺十五。”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包餃子用的香油都得算?”
二大爺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波斯菊買花肥。”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遊客算的,下次辦餃子節,定價得公道。”
下午,許大茂的直播間有人刷:“想看割麥子。”他舉著手機跑到胡同口,鏡頭對著遠處的麥田,收割機正在田裡作業。“家人們看這麥子!金黃金黃的,比三大爺的向日葵還豔!傻柱說用新麥粉做饅頭,能甜掉牙!”
槐花蹲在向日葵花盤下,用手指摳著花盤中心的嫩籽:“周爺爺,這籽什麼時候能吃?我想炒著吃。”
“得等夏至,”周陽給黃瓜藤澆水,“那時候籽才飽滿,炒著香。”
傻柱扛著鐮刀出來,要割院裡的雜草:“芒種要除雜草,不然搶菜苗的營養。槐花,幫我遞個籃子,裝雜草喂兔子。”
傍晚,夕陽把向日葵染成了橘紅色。三大爺在給波斯菊除草,鋤頭揮得飛快;傻柱在廚房揉新麥粉,麵團白得發亮;許大茂在剪麥田的視頻,屏幕上的麥粒像撒了把金;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裡打盹,嘴裡還叼著根麥秸;槐花趴在花盤下,給芒種的畫添了把鐮刀,鐮刀旁邊堆著麥子,上麵寫著“芒種,麥熟了,花開了,日子得忙著過,才踏實”。
夜裡,活動中心的燈亮著,張奶奶在給槐花縫麥秸帽;傻柱在發新麥粉的麵,準備明天蒸饅頭;三大爺在給向日葵培土,怕根被風吹露出來;許大茂在核對餃子節的訂單,鉛筆在紙上劃得沙沙響;槐花抱著草帽睡在小床上,夢裡全是金黃的麥田,上麵飛著隻戴草帽的蝴蝶——芒種的故事,還在繼續,就像院裡的向日葵,永遠朝著太陽,把日子過成金燦燦的模樣。
夏至這天,太陽把四合院曬得滾燙,葡萄架的影子縮成一團,貼在地上像塊墨漬。槐花穿著張奶奶做的藍布小褂,蹲在向日葵花田裡數花籽,指尖被花盤邊緣的硬刺紮得發紅。“周爺爺,這花籽真多啊,”她舉著半捧黑亮的籽,陽光照得籽仁透著油光,“能炒滿滿一罐子吧?”
周陽正給花田澆水,水管裡的水灑在地上,冒起陣陣白煙。“得等秋分才能收,”他用袖子擦了把汗,“現在摘太嫩,炒著發苦。你看這花盤,得曬得發脆,籽才飽滿。”他指著最東邊那棵,花盤已經歪向一邊,邊緣的花瓣卷成了褐色,“那棵快熟了,到時候先給你炒一小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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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舉著手機在花田裡轉,鏡頭追著幾隻黃蝴蝶。“家人們看這向日葵花海!比公園的還密!”他突然蹲下身,對著一朵半開的花猛拍,“這朵剛開的,金黃金黃的,像小太陽!老紀說這叫‘日光’,能開三個月呢。”
三大爺背著藥箱過來,給波斯菊噴驅蟲藥。“許大茂,彆靠太近,剛噴了藥,有毒,”他往花瓣上壓噴頭,“這波斯菊招蚜蟲,不及時治,過兩天就卷葉了。”
“您這藥味兒也太衝了,”許大茂往後退,“家人們都說,老紀的藥比傻柱的鹵料還上頭。”
“總比蚜蟲把花啃光強,”三大爺收起藥箱,“下周辦賞花節,這些花得撐住場麵。”
傻柱推著小推車從胡同口進來,車上堆著半扇豬肉,油順著木板往下滴。“夏至吃紅肉,補陽氣,”他往廚房喊,“秦淮茹,把那口大鐵鍋架上,今兒燉紅燒肉!”
張奶奶拄著拐杖出來,手裡拿著塊冰鎮的酸梅湯,給槐花遞了勺:“慢點喝,彆嗆著。夏至喝酸梅湯,解膩又解暑。”
槐花咂著嘴,酸得眯起眼:“比許大茂的冰鎮可樂還提神!”
中午的飯桌上,傻柱的紅燒肉燉得油亮,筷子一夾就顫巍巍的,肥膘入口即化。“張奶奶,您嘗嘗這肉,”他把瘦的挑出來,“我加了山楂,不膩。”
張奶奶咬了口,香得直點頭:“比我年輕時在合作社買的紅燒肉強多了。那時候肉票金貴,一年就過年能吃上回,現在倒好,傻柱三天兩頭燉肉,我這牙都快慣壞了。”
三大爺扒著飯算:“這肉三十五一斤,半扇八十斤,加調料,成本三千,傻柱分街坊,自己留一半,賣出去能賺八百。”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燉肉用的柴火都得算錢?”
二大爺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向日葵買鉀肥。”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遊客算的,下次辦美食節,定價得合理。”
下午,日頭正毒,院裡的人都躲在葡萄架下打盹。槐花趴在李爺爺的輪椅旁,看他手裡的舊相冊。“這是您年輕時候啊?”她指著張穿軍裝的照片,“真精神!”
李爺爺摸著照片笑:“那時候在部隊,夏至都在訓練場,比這熱多了,背著三十斤的裝備跑五公裡,回來渾身都能擰出水。”他指著另一張,“這是你張奶奶,那時候她在供銷社當售貨員,總偷偷給我留緊俏貨。”
張奶奶端著西瓜過來,聽見了笑:“還說呢,留的紅糖被主任發現,扣了我半個月工資。”
“後來不就嫁給你了?”李爺爺握住她的手,“扣得值。”
許大茂的直播間有人刷:“想看夏至的晚霞。”他舉著手機等在院門口,鏡頭對著天邊。“家人們稍等,”他對著屏幕說,“老人們說,夏至的晚霞要是紅得發紫,明天準下雨。”
槐花湊過來看,天邊的雲彩果然開始泛紅,像潑了碗番茄汁。“周爺爺,那明天能摘黃瓜不?”
“下雨正好摘,”周陽在給黃瓜藤搭架子,“雨後的黃瓜嫩,水分多。”
傍晚,晚霞把半個天都染成了紅紫色,葡萄架下的陰影漸漸拉長。傻柱在廚房炸茄盒,香味飄滿院;三大爺在給波斯菊澆水,水珠在花瓣上滾成小珍珠;許大茂的直播間裡,晚霞的鏡頭引來了上百個讚;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裡打盹,嘴裡還叼著片葡萄葉;槐花趴在石桌上,給夏至的畫添了碗酸梅湯,旁邊寫著“夏至,天最長,瓜最甜,日子得慢慢熬,才夠味”。
夜裡,活動中心的燈亮著,張奶奶在給槐花縫向日葵形狀的布包;傻柱在醃明天的糖蒜,壇子蓋“砰砰”響;三大爺在整理花籽,把飽滿的挑出來裝袋;許大茂在剪晚霞的視頻,屏幕上的顏色像打翻了胭脂盒;槐花抱著布包睡在小床上,夢裡全是紅紫色的晚霞,上麵飛著隻叼著茄盒的黃蝴蝶——夏至的故事,還長著呢。
小暑這天,天悶得像口大蒸籠,院裡的狗趴在樹蔭下伸舌頭,舌頭都快拖到地上了。槐花蹲在井邊,看傻柱搖著軲轆打水,井水剛上來,涼得冒白氣。“周爺爺,這水真涼!”她用手捧了點,潑在臉上,水珠順著下巴滴進脖子裡,涼得打了個顫。
周陽在給向日葵澆水,水管接的井水,灑在花盤上,水珠滾下來,在滾燙的地上瞬間蒸發。“小暑的井水最涼,”他擦了把汗,“等會兒冰個西瓜,下午吃著才爽。”
許大茂舉著手機在院裡轉,鏡頭對著牆角的爬山虎:“家人們看這爬山虎!熱得卷葉子了!老紀說這是‘熱蔫了’,等傍晚下點雨就好了。”
“彆瞎吹,”三大爺提著水壺過來,給爬山虎澆了點水,“這是缺水,不是熱的。”他往葉子上噴水,卷曲的葉片慢慢舒展開,露出深綠的紋路。
傻柱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個大西瓜,往井裡吊。“冰鎮西瓜,下午三點開吃!”他把繩子綁在井欄上,“槐花,看著點,彆讓野貓把繩子弄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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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守在井邊,數著繩子上的結,一共十二個。“傻柱叔叔,為什麼吊十二下啊?”
“十二下正好浸在井水中間,”傻柱擦著汗,“太淺了不涼,太深了凍得硬邦邦,咬不動。”
中午,院裡的人都在葡萄架下吃涼麵,芝麻醬拌的,上麵擱著黃瓜絲、豆芽,還有傻柱醃的蘿卜丁,酸脆爽口。張奶奶用筷子挑著麵,慢慢嚼:“這涼麵比我年輕時在食堂吃的強多了。那時候醬油都限量,芝麻醬得省著放,現在倒好,傻柱調的醬,能把麵埋住。”
三大爺邊吃邊算:“這麵五塊錢一斤,芝麻醬八塊,黃瓜兩塊,成本十五,傻柱賣二十,賺五塊。”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醃蘿卜的醋都得算錢?”
二大爺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爬山虎買營養液。”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遊客算的,下次辦涼麵節,定價得公道。”
下午,天更悶了,遠處的雷聲滾過來,像有誰在天上敲大鼓。槐花蹲在葡萄架下,看螞蟻搬家,黑壓壓的一隊,扛著比自己大的麥粒往牆縫裡鑽。“周爺爺,螞蟻是不是知道要下雨了?”
周陽抬頭看了看天,雲層厚得像浸了水的棉花:“是呢,它們在把糧食搬到高處,免得被水淹。”他指著牆縫,“等會兒下大雨,這縫裡準乾爽。”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螞蟻:“家人們看這螞蟻軍團!比軍訓的隊伍還整齊!老紀說,小暑下雨,就意味著大暑更熱,你們那兒開始熱了嗎?”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了整個院子,緊接著,雷聲“轟隆”炸響,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下來。槐花趕緊往活動中心跑,被周陽一把拉住:“彆急,雨裡跑容易摔。”他脫下自己的草帽,扣在槐花頭上,“慢點走,我幫你擋著。”
傻柱從廚房探出頭,喊:“下雨了!西瓜提上來!切著吃,就著雨聲,美得很!”
雨點打在葡萄葉上,濺起的水花像無數小珍珠;打在向日葵花盤上,把花籽洗得發亮;打在活動中心的鐵皮屋頂上,“叮叮當當”像在敲鑼。院裡的人擠在活動中心,看傻柱切西瓜,紅瓤黑籽,甜得能粘住嘴唇。槐花咬著瓜,看雨簾裡的四合院,葡萄架、向日葵、爬山虎,都被洗得綠油油的,像剛畫出來的一樣。
夜裡,雨還沒停,活動中心的燈亮著。張奶奶在給槐花補小褂,袖口磨破了個洞;傻柱在炒明天的花生,鍋裡“沙沙”響;三大爺在給波斯菊搭遮雨棚,怕雨水泡爛了根;許大茂在剪雨中院子的視頻,屏幕上的雨簾像塊透明的布;槐花趴在桌上,給小暑的畫添了隻躲在西瓜皮裡的蝸牛,旁邊寫著“小暑,雨大了,瓜甜了,日子得泡在水裡過,才夠潤”。
雨還在下,院裡的西瓜皮漸漸積起水,成了蝸牛的遊泳池。槐花想著,明天蝸牛會不會長出透明的翅膀?就像許大茂直播間裡說的,雨過天晴,說不定能看見彩虹馱著蝸牛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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