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張奶奶就踩著露水往雞棚走,手裡攥著半袋玉米粒。蘆花雞聽見腳步聲,“咯咯”地撲騰著翅膀,伸著脖子往她手裡啄。“慢點吃,”她笑著撒出玉米粒,“今個給你們加頓餐,昨兒傻柱搭的新棚子,可得多下幾個蛋才對得起。”
遠娃媳婦在灶房裡揉麵,麵團在案板上“咚咚”響,震得台麵上的醬油瓶都跟著顫。“張奶奶,您說今個蒸紅糖饅頭還是白麵饅頭?昨兒小寶念叨想吃帶棗的。”
“兩樣都蒸點,”張奶奶往灶膛裡添了把柴,火苗“呼”地竄起來,“紅糖的給小寶和弟弟,白麵的留著給三大爺,他不愛吃甜的。對了,把院裡的南瓜切了,蒸個南瓜泥,給李奶奶送點,她牙口不好。”
傻柱扛著個竹筐從院外進來,筐裡裝著剛從地裡拔的蘿卜,帶著泥,圓滾滾的像個小炮彈。“張奶奶,您瞅這蘿卜,脆得能當梨吃。昨兒澆了半夜水,就盼著今兒能拔幾個像樣的。”
“有心了,”張奶奶接過蘿卜,往水龍頭底下衝,“快放廚房去,讓遠娃媳婦切了,醃點蘿卜條,配粥吃正好。”她忽然想起什麼,“你媳婦的圍巾送來了沒?前兒說給我和李奶奶各留了條棗紅色的。”
“早送來了,”傻柱撓撓頭,“擱我屋呢,忘了拿出來。她說這顏色襯老人家,顯精神。”
槐花背著書包從西屋跑出來,辮子上的紅繩鬆了半截,耷拉在肩上。“傻柱叔,我能先嘗口蘿卜不?看著就甜。”
“剛拔的,上麵有泥,”傻柱笑著給她擦了擦蘿卜皮,“咬一小口,彆多吃,一會兒該吃不下早飯了。”
槐花咬了口蘿卜,脆生生的,汁水流到下巴上。“比蘋果還甜!三大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算這蘿卜能賣多少錢。”
話音剛落,三大爺背著布包就從東屋出來了,布包裡的算盤“嘩啦”響了一聲。“算啥錢?我剛聽見你說蘿卜甜,我這就去看看。”他湊到竹筐前,拿起個蘿卜掂了掂,“這蘿卜得有二斤重,按市價八毛一斤,能賣一塊六。傻柱,你這蘿卜種得值,成本才兩毛,淨賺一塊四。”
傻柱:“您老就彆算了,送您倆,回去醃蘿卜條,比買的強。”
三大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對了,王編輯說下周來送樣書,你說咱得準備點啥?總不能讓人家空著手回去。”
張奶奶:“早想好了,讓遠娃媳婦蒸兩鍋糖饅頭,我再醃點蘿卜條,都是咱院的家常東西,比買的實在。”
早飯剛擺上桌,小寶就舉著個風箏衝進院,風箏尾巴是用碎布條拚的,紅一塊綠一塊,像條大毛毛蟲。“爸!您看我這風箏!二柱子說能飛五米高!”
遠娃正蹲在地上給自行車打氣,抬頭瞪了他一眼:“剛從幼兒園回來就瘋跑,鞋上全是泥,趕緊擦乾淨。”
弟弟跟在後麵,手裡拿著張畫紙,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風箏。“姐,我畫的風箏好看不?老師說我塗色塗得最均勻。”
槐花接過畫紙,往上麵貼了片銀杏葉當尾巴:“現在更好看了,像會飛的小鬆鼠。”
許大茂舉著手機對著風箏拍:“家人們看這手工風箏!小寶純手工製作,材料都是廢品利用,環保又時尚!想看放風箏的扣1,點讚破千咱就去河灘!”
張奶奶端著紅糖饅頭出來,往桌上擺:“彆拍了,快吃早飯。槐花要上學,小寶下午還得去學畫畫,彆耽誤了。”
三大爺拿起個白麵饅頭,掰了一半泡在粥裡:“許大茂,你那手機流量夠不?我聽說直播可費流量,一個小時得五塊錢,你這一天播下來,夠買二斤肉了。”
許大茂:“三大爺您就放心吧,我連了院裡的ifi,不花錢。再說了,有人給我刷禮物,夠交網費的。”
傻柱啃著饅頭,忽然說:“對了遠娃,下午有空不?幫我把雞棚的窗戶再糊層紙,昨兒風大,紙有點破了。”
遠娃:“成,我下午沒事。槐花,你放學早點回來,王編輯說要跟你視頻,問問插畫的事。”
槐花:“知道了!我把新畫的放風箏圖帶去學校,讓老師幫我看看。”
上午,院裡一下子空了不少。傻柱蹲在院角劈柴,斧頭“咚咚”砍在木頭上,木屑飛起來,像撒了把碎雪。三大爺坐在石桌上,翻著本舊日曆,嘴裡念念有詞。
“王編輯下周三來,正好是晴天,”三大爺用紅筆在日曆上圈了個圈,“那天宜會客,忌動土,咱就不動雞棚了。”
張奶奶在廊下曬被子,把槐花的小被子搭在繩子上,拍了拍上麵的灰塵。“你這老迷信,人家來送書,跟動土有啥關係。”
“咋沒關係,”三大爺指著日曆,“動土衝貴客,不吉利。我算過,那天要是劈柴,得往柴堆上撒把鹽,能避邪。”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曬被子:“家人們看這陽光!曬過的被子有股太陽味,比香水還好聞!張奶奶說這叫‘日光浴’,比城裡的烘乾機強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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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奶拄著拐杖進來了,手裡拎著個布包,包著雙新納的鞋底。“張奶奶,我給你送鞋底來了,納得密,冬天穿暖和。”
張奶奶接過鞋底,摸了摸上麵的針腳:“你這手藝,比機器納的強多了。快坐,我給你沏壺茶,傻柱媳婦送的龍井,可香了。”
李奶奶:“不坐了,我家老頭子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對了,槐花的書印出來了?我家那重孫子天天問,說要第一個看。”
三大爺:“下周三送樣書來,正式出版得等開春。李奶奶,您要多少本?我先給您記上,到時候優先給您留著。”
李奶奶:“給我來五本,倆重孫子各一本,我和老頭子各一本,再留一本給鄰居看看,咱院出了個小畫家。”
中午吃飯時,院裡飄著南瓜泥的甜香。遠娃媳婦端著碗南瓜泥,往每個孩子碗裡舀了一勺。“快吃,張奶奶說這南瓜是院裡種的,沒打農藥,甜得很。”
小寶舀了勺南瓜泥,往嘴裡送,燙得直吸氣:“比蛋糕還甜!我要再吃一碗!”
弟弟:“我也要!這南瓜泥上的桂花是哪兒來的?好香。”
張奶奶:“前兒在胡同口王大爺家摘的,他家的桂花樹長了十年,開的花香得能飄半條街。”
傻柱:“等明年春天,咱也在院裡種棵桂花樹,讓它長在老槐樹下,開花時香得雞都下雙黃蛋。”
三大爺:“種桂花樹得選位置,我算過,院角那片光照好,種那兒三年就能開花。買棵樹苗得二十塊,比買盆花劃算。”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南瓜泥:“家人們看這純天然南瓜泥!沒放糖,甜得自然,配著饅頭吃,絕了!想吃的扣1,我讓遠娃媳婦出教程!”
遠娃媳婦笑著說:“哪用教程,把南瓜蒸熟了搗成泥,撒點桂花就行,簡單得很。”
下午,遠娃和傻柱在糊雞棚窗戶,報紙裁得方方正正,用漿糊粘在窗框上,抹平了不留一點皺。
“這邊再粘點,”遠娃踩著凳子往上貼報紙,“不然風一吹就破。”
傻柱:“成,我這就給你遞漿糊。槐花,幫我扶下凳子,彆讓它晃。”
槐花扶著凳子,抬頭看雞棚頂:“傻柱叔,這蘆葦杆搭的頂真好看,像小房子。”
傻柱:“等開春了,我再給它刷層漆,紅的,像廟裡的小亭子。”
三大爺蹲在旁邊看,手裡拿著個卷尺:“這窗戶寬三十厘米,高四十厘米,正好能伸進一隻手喂雞,不多不少。傻柱,你這尺寸咋算的?”
傻柱:“沒算,憑感覺。以前我爸搭雞棚,就這麼大的窗戶。”
三大爺:“憑感覺不行,得按比例來。雞棚高兩米,窗戶就得高四十厘米,這樣通風好,雞不容易生病。”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糊窗戶:“家人們看這手藝!遠娃哥和傻柱哥糊的窗戶,又平整又結實,比裝修隊糊的強!這就是咱老百姓的智慧!”
槐花放學回來,背著書包衝進院,手裡舉著張畫紙。“張奶奶!您看我畫的!老師說能當插圖!”
畫紙上是院裡的場景:老槐樹下,張爺爺坐在竹椅上修收音機,張奶奶在喂雞,傻柱在劈柴,遠娃在修自行車,小寶舉著風箏跑,弟弟跟在後麵追。
張奶奶接過畫紙,眯著眼看了半天:“畫得真像!這劈柴的傻柱,連他那斧頭的疤都畫出來了。”
傻柱湊過來看:“嘿,還真有疤!槐花,你咋記得這麼清楚?”
槐花:“上次您劈柴時我看見的,那疤像個小月牙。”
遠娃:“這張畫得好,比上張有生氣。王編輯看了肯定喜歡。”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畫紙:“家人們看這畫!咱院的日常全在上麵了!這要是印成書,絕對火!我先預定十本!”
三大爺:“預定得交錢,一本二十,十本二百,我先給你記上,出書了從你稿費裡扣。”
許大茂:“三大爺您這是趁火打劫啊!”
傍晚,夕陽把院裡的影子拉得老長。小寶舉著風箏在院裡跑,風箏終於飛起來了,帶著鈴鐺“叮當”響,飛到槐樹枝椏間,像隻彩色的鳥。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小寶仰著頭跑,辮子甩得像條小鞭子。
弟弟跟在後麵,舉著自己的畫紙跑:“我的風箏也飛了!在畫裡飛!”
槐花坐在石桌上,往畫紙上添顏色,給夕陽塗了層金紅,給風箏尾巴加了點亮黃。
遠娃在給自行車鏈條上油,“滴答滴答”的油滴在地上,洇出小圓圈。
傻柱蹲在雞棚前,往裡麵撒了把玉米,雞“咯咯”地搶著啄,翅膀撲騰著打在新糊的窗戶紙上,“噗噗”響。
張奶奶和李奶奶坐在廊下,張奶奶給李奶奶試新圍巾,棗紅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襯得兩位老人的臉紅紅的。
“真好看,”李奶奶摸著圍巾,“比我年輕時的紅綢子還軟和。”
張奶奶:“傻柱媳婦眼光好,說這料子是桑蠶絲的,戴著不紮脖子。”
三大爺在石桌上算著什麼,算盤珠子打得“劈裡啪啦”響,時不時喊一聲:“出書成本八百,印一千本,每本成本八毛,賣二十,淨賺一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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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舉著手機對著夕陽拍:“家人們看這晚霞!紅得像槐花的顏料,金得像傻柱的斧頭!咱院的日子就像這晚霞,一天一個樣,天天都新鮮!”
張爺爺背著竹筐從外麵回來,筐裡裝著些野栗子,栗子殼上還沾著刺。“快嘗嘗,後山摘的,甜著呢。”
小寶跑過來,拿起個栗子就往嘴裡塞,被殼紮了下,“哎喲”一聲。
張爺爺笑:“傻小子,得剝殼。我給你砸開。”
晚飯的菜擺了滿桌,醃蘿卜條脆生生的,南瓜泥甜絲絲的,還有盤炒青菜,綠得冒油。傻柱從店裡帶回來隻烤鴨,油光發亮的,引得小寶直咽口水。
“快吃,”張奶奶給每個孩子碗裡夾了塊鴨腿,“吃完了早點睡,明天還得上學。”
小寶啃著鴨腿,含混不清地說:“明天還放風箏!二柱子說他爸要帶我們去河灘,那兒的風能讓風箏飛到雲彩上。”
弟弟:“我要把我的畫帶去,讓風箏帶著畫飛,像給雲彩送禮物。”
槐花:“我要把河灘的樣子畫下來,王編輯說書裡可以加幾頁外景,讓讀者看看咱院外的風景。”
傻柱:“那我明天早點起,給你們烙幾張蔥花餅當乾糧,河灘離得遠,中午回不來。”
遠娃:“我騎車帶你們去,正好試試我這自行車,剛上了油,跑得肯定快。”
三大爺:“去河灘得算好時間,早上八點走,下午四點回,正好八個小時,路上來回倆小時,玩六個小時,劃算。”
許大茂:“我也去!我要直播放風箏,讓家人們看看咱這天然遊樂場,比城裡的公園強多了。”
張奶奶:“都去都去,熱鬨。我給你們煮點雞蛋帶著,餓了吃。”
夜裡,院裡的燈亮了,暖黃的光裹著飯菜香,飄向遠處。槐花趴在石桌上,給下午的畫添了最後一筆——給小寶的風箏上加了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