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人莫非就是感化軍節度使,齊慎?”
人群後方,平盧、天平聯軍主帥張蟾,單手遮眉、舉目遠眺,眼見朱瑾麾下的五千步兵,正在向同一個方向聚集,對方很快也注意到了遠處的齊慎等人。
“不行,不能讓他們天平軍搶了風頭!”
雖說現在是兩軍合兵作戰,但朱瑾始終是天平軍的將領,與張蟾和盧弘所在的平盧軍並非同一陣營。
張蟾見狀,擔心擒殺齊慎的功勞,會被朱瑾一個人搶走,當即對自己麾下的將領下令道
“聽著,都給領兵本帥殺過去,一定要搶在天平軍的前麵,將對麵那大纛下的一乾人等,全部斬殺!若是叫那朱瑾搶了先,回來每人杖責兩百軍棍!”
“遵命!!”
張蟾治軍一向嚴厲,眾將聽說完不成任務要打軍棍,哪裡敢有片刻耽擱,當下便各自點兵出戰,朝著齊慎所在的方向殺去。
“嘶……乾什麼,本王身邊就五百個人,用得著出動上萬的兵馬對付我嗎?”
齊慎這邊,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用自己做誘餌,吸引敵軍進攻,但是對麵會一口氣出動如此多的兵馬,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葛大哥,你也該出動了吧?”
按照先前和葛從周商議好的計劃,到了這個時候,對方應該率領兩萬潛伏已久的精銳,從獨山山腳的兩側殺出了。
然而齊慎坐在馬上,舉目四顧,焦急地向著周邊,觀望了一遍又一遍,除了平盧軍和天平軍密密麻麻的人頭、刀槍和旗幟,始終沒有見到葛從周,以及對方那兩萬精兵的身影。
“葛大哥他該不會是想……”
眼看援兵久久不至,齊慎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仔細想想,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七年了,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子嗣。要是這回自己真的死在這裡,以葛從周在齊家軍的威望,對方想要名正言順地取代自己,繼承感化軍節度使之位,隻怕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非但如此,對方將來甚至可以用為自己報仇的名義,把泰寧軍也一起吞並了……那豈不是說,自己辛苦打拚了那麼久,全都是在為彆人做嫁衣。
“不,不會的,不可能!!”
重重地搖了搖頭,齊慎的頭腦突然清醒了過來——葛從周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倘若對方真的想背叛自己,那先前自己派人送信,讓對方從濠州調兵北返,對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倘若對方真的想背叛自己,又何必把親兵營的五百士兵送到自己身邊,讓這幫人豁出性命來保護自己?
倘若對方真的想背叛自己,自己先前率領數萬兵馬,離開感化軍都快一年了,對方隨時都有機會叛變,何必非要等到今天?
對方之所以遲遲不出現,一定有什麼原因!
想到這裡,齊慎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當即睜開眼睛,再度向著遠方望去——
奇跡真的出現了!
“殺!殺!!”
隻見一望無際的遠方,數萬平盧軍、天平軍的背後,突然出現了大隊大隊的齊家軍精銳——人人身披重甲,手握刀槍,胯下騎著戰馬。
氣勢如虹!殺聲震天!!
為首一名中年壯漢,頭戴狻猊兜鍪,身著護胸明光鎧,手握一柄寒光側側的鐵槊,臉色堅毅、目光冷峻——不是感化軍都知兵馬使葛從周,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