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掛了電話,夜貓無力地歎了口氣:
“唉,對不起了美惠。”
對方的心思他豈能不知,上次在北海道出事後,美惠的眼神就變了。
以前她眼裡是上司對下屬的審視,是日本職場女性那種永遠拿捏到位的若即若離。
可那之後,她眼裡多了一層柔和的光,那種光夜貓在佳雪的眼裡也見過,那是一種男女間依戀的溫柔,此後的工作和生活中也能不時感受到對方或明或暗的示愛。
夜貓終究還是選擇了佳雪,可天不遂人願,佳雪意外離世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太多的大起大落,他甚至心灰意冷想著離開日本回國,又怎麼可能輕易接受美惠的愛。
佳雪雖然離去但身影還在,夜貓還記得她穿著黑色大衣給自己削蘋果的樣子,記得她在滑雪場上摔倒後對著自己大笑的樣子,記得她努力為自己向二小姐求和解的樣子。
那些畫麵一旦想起,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胸口,怎麼推也推不開。
……
東京一處安靜的大院內,二小姐正在會客廳喝著冰鎮飲料與千枝子聊天:
“千枝子,你不知道我多厲害,那天和白羽君爬富士山,我一口氣登到山頂了呢。”
“是嗎?二小姐你體力真好啊,換我肯定不行的,中間得休息好多次。”
千枝子一邊為主子點讚,一邊為其添滿飲料。
“哼哼,所以沒叫你去啊。白羽君的體力才好,到山頂那些保鏢都休息了他還到處看風景一點都不累。”
聽著千枝子的恭維,二小姐神情得意。
就在此時,高橋啟太郎大步邁入客廳,他的小助理靜香緊隨其後。
“哎,是高橋執事啊,有什麼事嗎?”
二小姐抬眼見到對方,懶洋洋地把飲料放回桌上。
“千枝子、靜香,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對二小姐說。”
兩人茫然地抬頭看向小主,沒有立刻離開。
“你們在外麵等著吧,把門關上。”
她不在意地揮揮手,兩人才轉身而去。
“高橋執事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的嗎?”
見會客廳合上門,二小姐好奇問道。
“聽說花子你早幾天去了趟富士山,是嗎?”
高橋作為德川家的老執事,私下對大名晚輩會直呼其本名或小名,這是德川家主特許的,以賦予他作為傳統老一輩教育大名晚輩的底氣。
“嗯,是的,怎麼了?”
二小姐坐直身子疑惑地看著高橋,不明白他說這事的用意。
“我聽保安隊說,那天你就帶了5個保鏢,而和你同行的還有白羽,是嗎?”
“高橋執事你是擔心安全問題吧?當天遊客多是多了點,可是有5人保護我足夠了,而且白羽君功夫也很好,算上他一共六個人,安全沒問題的。”
“我不是想說這個。”
高橋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白羽先生是佳雪小姐的未婚夫,是河穀家的人,你和他單獨出行傳出去不好。”
“可是,佳雪姐姐已經不在了。”
“是不在了,但河穀家還沒正式對外聲明解除這層關係,花子你和他一起玩是不合適的。”
“哎,這,還需要聲明?”
“是的,按大名的規矩是這樣。儘管他們二人情況特殊,還沒正式定親,但既然大名圈都知道了,相應的程序是不能少的。”
高橋耐心解釋道,
“花子你和他登山,這讓其他世家的人知道會怎麼想?他們會以為白羽先生移情彆戀薄情寡義,或是你趁人之危奪人所愛。”
“胡說,我才沒有……白羽君也不是那種人。”
聞言,二小姐耳根瞬間通紅,趕緊出言辯解。
“沒有最好,可我還聽說花子你當時和白羽先生抱在了一起,那是怎麼回事?”
“我……我那是想起佳雪姐姐一時難過情不自禁……我……沒彆的意思。”
麵對高橋的追問,二小姐不僅紅透了耳根,整張臉也紅透了。
她沒想到這事最終還是被高橋知道了,這也意味著,他今天說這些還包含自己爺爺的意思。
“無論如何,從今天開始,在河穀家宣布與白羽先生解除關係之前,我建議你倆暫時不要見麵為好。”
沒等二小姐有所回應,高橋深鞠一躬退出了會客廳,留下她在原地發愣。
……
又過了幾天,晚飯後夜貓接到美惠的“喜報”:
“貓醬,過了今晚我隔離夠十四天了,後麵一周沒有咳嗽更沒發燒,我真的沒有感染新冠肺炎呢。”
“貓醬,明天方便一起逛街吃飯嗎?我請客啊。”
美惠發來的信息閃動手機屏幕,短短幾句話,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和試探。
夜貓沒馬上回,他不想說“不”,但更不想說“好”。
可這條信息待在那兒,像一顆小石子硌在心裡,必須要有所回應。
夜貓握著手機,手指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點開了輸入框。
他想寫:“最近太累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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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恭喜你啊,明天見吧,時間你來定。”
發完之後,他有些懊惱。不是懊惱答應和對方見麵,而是懊惱自己麵對主動的女生為什麼又是反複猶豫,舉棋不定的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