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風節發現太子案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是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應該說是某個人的一句話。
太子既然是在張家籌謀之下染疾,那麼也就是說那個二十多年以來,一直被認為是害太子殿下染疾的小村莊,和那裡的村民其實是被冤枉的。
梳理完太子被害的真相之後,阮風節便馬上派人去村莊調查,並取回了村民的遺骨,讓仵作探查死因,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死因已經極難辨認。
在探查了多具遺骨之後,仵作才判定其中幾具屍骨為中毒身亡。也就是說,之前一直以為村莊裡的百姓在極短時間內發病,實際上卻是中了毒。
所以,伴隨著太子被害真相的揭開,那些村民們的死亡,也終於等來了真相。但在太子案麵前,想來除了還在世的親人,沒有人會去關注村民們的死亡。
而他作為阜安知州是不可能不在意的,儘管在二十多年以後,那個小村莊早已經荒廢,但阮風節還是要親自過去一趟,讓那裡的村民們真正的入土為安。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久到有些村民的親人都已經過世,所以重新安葬的時候,到來的百姓不多,其中還有一些是附近村莊的村民,過來看一個熱鬨。
但這之中,也不乏傷心之人,阮風節見到一對老夫妻哭的泣不成聲。
女兒,女婿都死在了那場陰謀之中,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過了二十多年,似乎仍舊痛徹骨髓。
就連阮風節都感覺有些心酸。
“閨女,王大人給你們做了主,如今你沉冤昭雪,可以安息了!可以安息了啊!”
阮風節突然覺得對方的話有些奇怪。
太子案是王大人發現的真相,沒有錯。但如今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這附近的村子才對。而王大人雖然之前做過阜安知州,但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為什麼眼前的老人,會這般篤定呢。
還有沉冤昭雪,讓他總覺得此人好像之前就知道他的女兒是含冤而死。這會是自己的錯覺嗎?
等到老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阮風節便去到了二人的身邊。麵對身著官服的男子,出現在自己麵前,常福聚和妻子都被嚇了一跳。
陪在一旁的兩個兒子,同樣如此。隻不過作為秀才的常江文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知州大人。”
其他人則是慌忙的準備下跪行禮。
“無需如此!”
阮風節將動作製止,看似不經意的打量了一眼他們。除了年輕一些的是個讀書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農人打扮。
“老人家,關於這個村子,以前的事情,本官想向你了解一下。”阮風節語氣溫和的看向剛才說話的老人。
麵對官員,常福聚本能的有些緊張,馬上便應答道:“大人,您儘管問。”
阮風節微笑的轉過身,向前走去。常福聚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在與常家的其他人,拉開一定距離之後,阮風節才再次開了口:“你聽說了太子殿下的案子?”
“是,犬子平日在縣學,聽說了一些傳聞。”
“傳聞什麼?”
常福聚有些疑惑,這位大人剛才不是要問,閨女她們村以前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問到了太子的傳聞。
“隻聽說,太子是被賊人謀害的,真相被王大人揭開了。”
“你認識王大人?”
阮風節的聲音和剛才沒有什麼不同,就是將頭轉了過來。
常福聚慌忙的抬起雙手擺了擺,語氣中是十分明顯的慌亂:“大人,我,我就是農夫,怎麼,會認識王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