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人！”兵卒的聲音響起，隨後走進來的腳步有些匆忙。
王茂平放下茶杯，所以是第一批收獲已經回來了？但瞧著兵卒的臉色有些焦急，該不會還是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牢裡出了事情？”雷翃的麵色多了一絲嚴肅。
王茂平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兵卒是負責看守牢房的。
“那個柳槿死了。”
“怎麼死的？”雷翃的眉頭輕皺了一下。
“大人，她割脈自殺了。”
柳槿？在兵卒彙報的時候，王茂平一直在心裡回憶著此人是誰？與血金人有關？
這幾天他明麵上在查盧藤林的案子，除了昨晚和今早，並沒有來都尉司，也就沒有關注血金人的事情。
但對這個名字感覺有一絲的耳熟，他應該是聽過一嘴。在雷翃起身準備去牢房查看的時候，王茂平終於想起了這個柳槿是誰，於是開口道：
“大人，下官能和您一起去嗎？”
雷翃點了點頭，王茂平跟上了他的腳步。閭嘉沒有湊熱鬨的想法，有府丞跟著去查看，不會有什麼遺漏的，他還是等著聽結果就好了。
走進都尉司的大牢，王茂平瞬間就感覺一陣陰涼，而且這種陰涼之感不斷的加深，和涼爽的感覺有著本質的區彆。
帶路的兵卒已經來到了死者所在的牢房，舉起來的火把，將原本黑暗的牢房，照的昏黃。人影麵對著裡麵的牆壁躺在稻草之上，一動未動。
雷翃和王茂平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彎腰，進入潮濕而又逼仄的牢房。
等走近一些，來到死者身旁的時候，才發現地上長長的一灘血跡，浸濕了死者的衣服，有一部分已經通過身體的阻攔流到了另一側。
死因看起來很明確，從右手手腕上的傷口來看，死者是割脈而亡。左手旁靠著牆壁的地上還有一塊沾了血的瓷片。
王茂平又拿出了手套，準備遞給雷都尉一副，發現對方竟然也早有準備。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雷都尉也自備手套了。
雷都尉：從見識到了順天府的兩位自帶手套開始。
將手套帶上，王茂平將帶血的瓷片拿起來，與死者手腕上的傷口對比，是能夠吻合的。從傷口所呈現的上深下淺狀態來判斷，是左手造成的，也符合如今呈現出來的用手特征。
“這瓷片是哪裡來的？”雷翃聲音中的不滿很容易聽出。這個柳槿哪裡來的瓷片？大牢中的食物，都是饅頭，餅子一類的乾食就是為了避免意外情況的出現。
“這——”兵卒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昨天給她水的時候，她不小心把瓷碗打破了，卑職馬上就把瓷碗收拾了起來，可能是漏掉了一塊。”
當關在牢裡的人想要喝水的時候，兵卒會看著對方把水喝完，再把瓷碗收回來。兵卒沒有預料到，瓷碗被對方打破，也沒有想到，在收拾的時候，會漏掉一片。
雷翃聽到這個解釋之後，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去斥責，轉過頭，發現王茂平正查看著死者的手臂。
“王府丞？”難不成死者的死還另有隱情？
“她的胳膊上很多疤痕。”王茂平開口道。
“嗯，是柴春流甘布哲）造成的。”雷翃又補充了一句：
“我讓女大夫給她檢查過，她身上有很多傷痕。你也知道那些內侍娶妻，對妻子好的可是不多，更何況柴春流還是血金人呢？”
王茂平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是。”
柳槿是那個柴春流娶的妻子，宮中內侍娶親或者對食的現象並不算少見，有個彆甚至是得到賜婚。而柴春流是血金人，柳槿作為親近之人自然也被關進了都尉司。
“那個柴春流對她很不好？”
“本官派人調查過，柳槿跟在對方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彆人並沒有聽她提起過自己的委屈，但是經常能發現她身上的傷口。”
“她是在——”
“她是針工局的宮人，因為柴春流的關係，在針工局過得還不錯。”雷翃估計這是嫁給柴春流唯一的一點好處了吧。
“從對柳槿的審問過程來看，她並不知道柴春流在做什麼，而且對他很懼怕。”
可即便柳槿並不知情而且還總遭受對方的打罵，過得很悲慘，但她受到柴春流的牽連也是注定的事情。
“柳槿這麼做，是想要早一點兒得到解脫吧。”至少雷翃是這麼認為的。
“大人，她身上還有哪裡有傷痕？”
雷翃回憶了一下之前大夫的話：“後背吧，聽說有鞭子多次抽打過，留下的痕跡。王府丞很在意她身上的傷痕？要不本官再命人詳細的檢查一遍，記錄下來？”
“勞煩大人了。”王茂平看對方的眼神中有著疑惑，有些尷尬：“下官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但就是很在意。”
雷翃沒有追問下去，隻是點了點頭。既然王茂平很在意，那自然是要重視起來，畢竟這位的直覺有的時候比線索還要重要。
兩人剛走到大牢的門口，便看到兵卒押著一道道人影往大牢而來，看來第一批收獲已經到了的。今天的犯人注定是不少，所以自己看起來還是要參與審問的。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無論是六皇子還是雷翃都秉承著，既然王茂平已經來了都尉司，那還是人儘其用的好。
對審問有心理準備的王茂平，隻等著被分派任務，而分派給他的任務，自己還是很滿意的。他確實想要從翰林院檢討甘越凡和太仆寺主簿沙雲遷那裡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什麼，以及完成任務後，會向誰彙報。
杏醜堂的人所交代的線索，他們都已經行動或者利用，如今就要看這二位能夠牽扯出誰來了。
王茂平帶著期望開始了審問，卻讓自己失望的離開了牢房。交給這兩個人的任務，都是收集信息，然後把收集到的信息送到遠墨齋，那裡是間書畫鋪。
而書畫鋪的主人姓盧，沒錯就是盧藤林的盧，那個書畫鋪名義上是盧藤林堂弟所有，但實際上卻變成了傳遞消息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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