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間。
她上一次踏足此地時,愛莉希雅還在歡笑,凱文也沒有消失,蘇無垠也不會這般杳無音訊。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
倘若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那麼他她也不會知道人生旅途的方向。
但……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人生的終點,那他她會很輕鬆地接受這樣的命運嗎?
恐怕不會……
因為,人類是自然界中最容易走向極端的生物。
哪怕隻是以他們的記憶為模板創造出來的個體,也會有不同尋常的行為。
……
“聽見沒有?他們可是說你是怪物啊!
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彆?!”
那就像被無數次拉長、壓縮的驚悚之聲,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耳畔響起。
“所以呢?”但青年麵對這樣的質問,沒有一點對方預想中的反應,反倒是一臉玩味地看著對方,“你不也一樣嗎?
行了,在我的心象空間裡還這麼囂張,我讓你存在,是因為我想,而不是你能。
不想被抹除,就給老子安分一點。
至於你想蠱惑我,還是省省力氣吧——【約束】。”
言罷,青年便不再理會對方,準備直接離開。
“等你被你所守護的東西傷害、拋棄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就是你身為和我們一樣的——最終的命運!”
啪嗒——
蘇無垠頓住了腳步,但他並沒有立刻回頭,而是靜靜地站著,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頭頂——
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這般有些怪異的舉動卻讓那被稱為【約束】的家夥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說得對,或許那就是【我】最終的宿命。”
最終,他開口了。
“但那也隻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我並不需要。
我不過是一個過去的影子,能留到現在已經足夠幸運,更不可能去妨礙未來。
至於你的問題,在這裡這麼久的你,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誰都有向命運發起挑戰的權利。
無論最終的結果是否美好,至少我,和【我】做出了選擇——這就足夠了。”
他的臉上無比平靜,仿佛自己的確並不考慮這件事。又或者說,他早已不需要考慮未來的事了。
……
“無垠……這次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至深之處。
阿波尼亞看著這位很不常見的客人,還是選擇先問問有什麼事。
“倒不是需要阿波尼亞姐幫忙,隻是想讓你保管一下東西。”
無垠搖了搖頭,隨後拿出一塊淡藍色的正方體,大小恰好是阿波尼亞一手握住的程度。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這東西能解答你內心中的某些疑惑。”
無垠吐出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隨即他便直接和阿波尼亞告了彆,立刻離開了這裡。
阿波尼亞看了看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光滑質感的正方體,但始終一句話沒說。
無垠來這裡的次數很少,但是每次來就會搞這些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東西。而且每回都是耍謎語打太極,從來都不明說。
但出於相當高的信任程度,阿波尼亞從來不會去追問。而且那也沒必要。
至於答案……
既然在未來,那就等吧。
……
“……無妨,我的朋友。”伊甸搖了搖頭,她知道阿波尼亞絕不會主動攻擊自己,而且自己過來也是為了確認阿波尼亞這邊的情況,也想要得知對方的發現。
而阿波尼亞的答案倒也並不出乎意料——愛莉希雅和凱文的行蹤已經完全從樂土中消失,而且阿波尼亞的確能感知到蘇無垠的存在,但是卻無法取得聯係的方法。
他就像是夾在樂土與現實的夾縫中,像是在,但卻又近乎不在。
而且,最新的發現便是——她在「觸碰」樂土的時候,她發現的確有什麼事物在刻意地躲避著她,並且棲身於她尚未觸及的陰影中。
而且不論阿波尼亞如何嘗試接近它,它卻總能逃離,隻留下某種不祥的餘溫。
而她也肯定,它很可能便是樂土產生如此變故的原因。
這也引起了伊甸的警惕與疑惑,畢竟阿波尼亞在這片樂土裡的本事她很清楚。而那家夥能做到這種地步,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
而且,自打愛莉希雅消失後,樂土與外界的聯係也徹底斷掉了。
種種原因交織下,伊甸內心的想法也逐漸往正確的方向靠攏——真正的凶手並非在英桀們和雷電芽衣之間,反倒是第三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伊甸此行,也是為了確認——那朵「水晶花」的去向。
至於阿波尼亞的「水晶花」,已經交給了格蕾修。
在她看來,即便彆無他法,至少「鑰匙」和【真相】能得以保全。
“當然,這也是我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