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司馬秀,周身所餘兵力已不足十人。
且個個傷痕累累,完全失去了戰鬥力,隻能無助地聚攏成堆,眼神中閃爍著絕望與不甘。
劉梟騎著快馬,如一陣狂風般席卷而至。
他掃視著這慘烈而扭曲的戰場,目光觸及北涼士兵那殘忍而絕望的行徑,不由得緊鎖眉頭,臉色陰沉如水,隨後緩緩下了馬,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真是難以想象,堂堂北涼皇帝,一國之君,居然能做出吃人這等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決斷!”
“簡直是讓本王,大跌眼鏡。”
劉梟緩緩轉身,步伐堅定地走向了司馬秀。
此刻的司馬秀,低垂著頭,麵容雖看似平靜,但那雙緊閉的雙眼背後,卻隱藏著萬千的不忿與悔恨。
他搖頭晃腦,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與自嘲。
“劉梟啊劉梟,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一招離間計,便讓我大軍如土崩瓦解,全軍潰散。”
“隻恨我當初在江北之時,滿心滿眼隻想著斬草除根,殺掉你的父皇,卻忽略了你這隻隱藏在暗處的豺狼虎豹!”
回想起往昔,司馬秀心中滿是悔恨。
劉梟的手段比他那看似威嚴實則老邁的父皇要陰狠毒辣千倍。
若是當初他能將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鏟除劉梟之上,或許今日的局麵便會截然不同。
隻要劉梟一死,他背後的劉炎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朽,對大乾的威脅也將大打折扣。
可惜,世事無常,人生沒有如果。
司馬秀當初低估了劉梟的實力與智謀,一心隻想著擒賊先擒王,以為隻要掌控了劉炎,便能如探囊取物般拿下劉梟。
而現實卻給了他最殘酷的一擊——劉炎雖死,劉梟卻安然無恙,且以更加迅猛的姿態卷土重來,最終造成了今日這敗局。
“哈哈……”
麵對司馬秀的悔恨與自責,劉梟隻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勝利者的得意,也有對失敗者無儘的嘲諷。
“就憑你的那些小聰明和手段,想殺我?還太嫩了點。本王不妨實話告訴你,你不光沒能殺掉本王,就連我大乾皇帝的一根汗毛,你也壓根沒動過!”
聞聽此言,司馬秀猛然瞪眼看向劉梟,那雙眸子裡瞬間被驚恐所占據,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
“劉炎沒死?”
這四個字從他喉嚨裡擠出,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劉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緩緩轉身,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過遲鈍了些?”
司馬秀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將劉炎置於死地,隻不過讓劉梟這條漏網之魚僥幸逃脫。
而現實卻再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不,不可能!那日劉炎明明是中了尖吻蝮之毒,劇毒攻心,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司馬秀使勁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這個消息從腦海中抹去。
他的雙眼圓睜,滿臉的不甘與絕望。
劉梟輕蔑一笑,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你當初看到的,不過是本王精心布置的一場戲罷了。那所謂的尖吻蝮之毒,不過是本王偽造的兩點紅印,用以迷惑你的雙眼。再說了,那日躺在擔架上的,也並非大乾的真正皇帝!”
司馬秀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機械地搖頭,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所見,怎麼可能有假?”
劉梟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本王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人之將死,本王不妨告訴你實情。實際上,我大乾皇帝早在郝穴關之戰前就被本王掉了包,躺在擔架上的,不過是本王找的一個替身而已。他根本沒有中毒,本王之所以將計就計,故意在郝穴關兵敗,無非是想誘使你的兵馬,直撲授天宮,然後一網打儘!”
劉梟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與霸氣。
“本王就是要利用你的貪婪與愚蠢,將你和你的大軍一步步引入陷阱,繼而將你們全殲於此!”
“你……”
司馬秀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完全石化在原地。
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憤怒與悔恨。
劉炎不僅沒死,郝穴關的失守也不過是劉梟精心設計的誘敵之策。
他當初就是看著郝穴關被破,以為大局已定,這才咬牙賭上身家性命,決定與劉梟決一死戰。
如今得知這一切都是劉梟的奸計,他不由得痛徹心扉,悔不當初。
但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哈哈哈!”
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的司馬秀,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神情似有稍許癲狂。
“成王敗寇,朕認了!不過,你劉梟終究不過是一個王而已,朕可是北涼皇帝,你殺了我,整個北涼都不會放過你!”
都到這個時候了,說什麼都遲了。
眼下的司馬秀,唯有一個目的,就是苟活。
如今他所有的底牌都輸完了,唯一還能讓自己在劉梟手底下脫身的方法,就是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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