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小小本來不想詢問小胡的身世的,不管她的家人做過什麼,總不能把過錯怪到她頭上。
但是現在,卻似乎不能不問了。
“讓我來猜一猜,犯事的是你父親吧?”
見小胡點了頭,蘇小小繼續入下猜,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近幾年發生的大案,為什麼是近幾年,是因她覺得再大的仇如果過了十幾二十年,也會消減了。
所以發生的時間不會太久,但也不會太短,因為看小胡的樣子,受欺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被人欺負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些人還一直揪著你不放,這個仇不是一般的仇,你姓胡。
五年前,景中市發生過一起案件,景中第一幼兒園被人闖入,闖入者持刀無差彆殺人,當時死了一個老師,還有四個孩子,這個人也姓胡,叫胡仁,他應該就是你的父親吧?”
被人說中了,小胡眼淚奪眶而出,沒錯,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是他做錯了事,可她什麼也沒有做錯,為什麼現在卻要由她來承擔苦果。
這起案件,屋裡的其他幾個人也知道,當時很轟動的幼兒園殺人事件,官方的結論是胡仁因為不滿上司的打壓,意圖報複,喝了酒之後闖入幼兒園,因為上司的兒子就在這所幼兒園。
但是,他闖入之後遭到了阻攔,一時紅眼就開啟了無差彆殺人模式,被抓住時已經死了四個孩子和一個老師,還有幾個孩子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被抓後胡仁很痛快的認了罪,很快判了死刑,早就執行完畢了。
但是他死了,並不代表事情就完了,以他們家的條件肯定也是拿不出賠償的,那些家屬,孩子死了,又拿不到賠償,心情可以想象。
找小胡麻煩的就是死去孩子的家屬,孩子無辜被害,雖然凶手已經伏法,但這也消除不了他們心中的仇恨。
這種事情報警也沒用,因為那些家屬並沒有對小胡造成實質上的傷害,精神傷害肯定有,但是輿論並不會站在小胡這邊,他們更同情的可能是孩子家長。
雖然小胡也很無辜,但她畢竟還好好活著。
蘇小小都能想到,那些家屬說的話,憑什麼他們的孩子死了,殺人犯的孩子卻好好的活著。
“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聞墨遞了張紙巾給小胡,“沒事的,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你隻有好好活著,才能幫你的父親贖罪。”
蘇小小看了聞墨一眼,沒想到他還挺知道勸人。
有了聞墨的托底,蘇小小就更沒必要租這個房子了,這個中介公司的經理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非要把這套房子租給她?!
她一時也想不明白,但正因為如此,她偏偏不會如他所願。
回頭這個經理和這套房子都要查一下。
既然那個經理的目的沒有達到,自然會想彆的辦法接近她,那她就等著,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蘇小小覺得她流年不利,暫時不適宜看房,要不還是等過完年算了。
連著兩天看房,第一天遇到綁匪,第二天遇到強買強賣,實在是太糟心了。
因為白天遇到的糟心事,夜裡蘇小小不可避免的做起了噩夢,在夢裡,她又看到了漫天大火,以及隱藏在大火中的地獄使者。
他依然穿著拖地的黑袍,臉上戴著詭異的麵具,向她伸出一隻手指,勾了勾。
那火在夢裡仿佛是實質的,她想往前追,可那灼熱撲麵而來,燒得她喘不過氣來。
早晨醒來的時候,感覺胸口依然像是被壓了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