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黴味突然變得濃烈，張俊眼前浮現出三年前的暴雨夜。
他舉著攝像機蹲在會所外牆的排水管上，鏡頭穿過落地窗捕捉到劉榮將黑色皮箱推給劉國昌。
當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掀開箱蓋時，成捆的美元上方躺著一個標書。
“匣子裡是南山水壩的標書副本。”他嘶啞著開口，“附加頁用隱形墨水寫著混凝土標號下調兩級，省出來的錢...”
話到此處突然頓住，潰爛的牙齦滲出黑血。
李二寶拿起手機，開始用瀏覽器，搜索關於南山水壩的字眼。
很快，他就在一堆眼花繚亂的信息中，找到了一條很不起眼的新聞。
標題是《南山水壩順利通過壓力測試》。
張俊的呼吸突然急促，潰爛的手指在鐵椅上抓出火星：“搜...搜榮昌建材，還有，偷工減料，用穀子搜引擎……”
當李二寶按照他的要求去搜索時，檢索一下子變得少了起來——狼藉的河道現場殘著印有"榮昌建材"的混凝土碎塊。
“水庫出過事？”李二寶皺眉。
張俊突然發出夜梟般的笑聲，被鐵鏈拴住的雙腿怪異地交叉成x形。
當李二寶看清這個動作時，手指也在下滑，赫然看到下方的圖片裡，劉榮正站在現場，擦著皮鞋的場景。
“查查那幾天本地新聞，隻看標題，你點不進去的，裡麵都被刪掉了。”
張俊低著頭陰笑：“水庫下麵，有一個遊樂場，那天下暴雨，水庫質量不合格，劉榮讓提前開閘放水，下麵，還有遊客……”
李二寶飛速滑動的手指忽然僵住，一條條新聞條目，出現在手機中。
隻是當他點進去的時候，裡麵的內容，全被提示已被刪除。
“劉老板的混凝土加了點特殊料。”
張俊嘶啞著聲音，抬起頭看向李二寶，“遇水會三倍，但有個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李二寶問道。
“爆炸。”
張俊哈哈大笑。
李二寶忽然明白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他看著眼前瘋癲的男人，終於明白，為什麼趙明德會故意留下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張俊不是無關緊要，他手握著關乎著劉國昌和劉榮生死的證據！
水壩偷工減料……
“視頻在哪？”李二寶問道，“趙明德有沒有拿到？”
“他沒拿到……視頻就在陳戀梳妝台裡。”
張俊咳出一口黑血：“鏡框夾層塗著夜光劑，照出來的數字是銀行保險箱密碼。”
“保險箱在港彙銀行保險櫃！”
張俊的額頭重重磕在鐵椅扶手上，潰爛的嘴角甩出血沫，“密鑰是圓圓生日加陳戀身份證後四位！"
他忽然發出癲狂的笑聲，
“劉國昌書房有本《道德經》，第二百一十七頁的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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