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的目光沉了下來,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如冰:“阿南……不是普通人。”
她轉身,背對李二寶,目光掃向窗外的晨光,像是陷入某段沉重的記憶,
“十年前在曼國,”
林媛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絲沙啞,“他不過是個最普通的碼頭工人,每天天不亮就去上工,扛著兩百斤的麻袋在烈日下往返,就為了多賺幾個錢給妻子買藥。”
窗外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林媛眯起眼睛,仿佛在回憶某個遙遠的畫麵:
“他妻子有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說她活不過三十歲。”
“阿南不信,硬是靠著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把她從死神手裡搶回來三次。”
李二寶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注意到林媛用了“搶“這個字眼,而不是“救“。
“兩年前的那個雨季,”林媛突然轉身,眼中的寒光讓李二寶都暗自心驚,“他妻子去集市買藥,再也沒回來。”
林媛的手指在窗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阿南找遍了整個曼國,從最豪華的夜總會到最肮臟的地下俱樂部,他甚至跪在血鯊幫的賭場門口三天三夜,就為求一個線索。”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但李二寶能感覺到那平靜下洶湧的暗流:
“最後他在暗網上看到一段標價五千美金的視頻,視頻裡那個被鐵鏈鎖住的女人,手腕上還戴著他們結婚時的玉鐲。”
李二寶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注意到林媛的語氣雖然平靜,可卻透著冰冷。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林媛突然輕笑,“血鯊幫根本不知道他們抓的是誰。在他們眼裡,那不過是個可以隨便處置的"貨物"。”
她轉過頭,看了眼李二寶:“後麵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
“他瘋了,整整三天沒睡,查遍了曼國的黑幫,終於鎖定了目標——曼國的‘血鯊幫’,東南亞最大的地下勢力之一.”
李二寶的眼神一寒,低聲問:“血鯊幫?”
林媛點頭,淡淡解釋:“血鯊幫,曼國地下世界的霸主,控製著白麵、軍火、人口販賣。”
“勢力橫跨三國,手下雇傭兵上千,裝備比正規軍還精良,連曼國警方都不敢正麵交鋒。”
“阿南的老婆,就是在他們手中被拐賣的。”
她頓了頓,目光透著複雜,“阿南一個碼頭工人,單槍匹馬麵對這樣的龐然大物,等於找死。”
林媛的聲音帶著一絲敬意:“可他沒退,他隱忍了兩年,表麵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搬運工,背地裡卻像變了個人。”
她的目光掃向窗外,晨光刺眼,“他白天乾活,晚上混進黑市,學格鬥、練槍法,偷情報,甚至用攢下的錢買通血鯊幫的內線,摸清了他們的據點、巡邏路線、武器庫位置。”
林媛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他跟著血鯊幫的打手學殺人,用攢下的錢買通他們的廚師,甚至給他們的情婦當司機。”
李二寶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神變得銳利:“你是說……”
“沒錯,”林媛輕輕點頭,“他就在他們眼皮底下,一點一點摸清了每個人的作息,每個據點的布防,甚至......”
她的目光掃過李二寶腰間的配槍,“每個人的槍裡裝了多少發子彈。”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李二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脈搏的聲音。
林媛冷笑一聲,“兩年,他從一個老實人,變成了曼國地下最危險的幽靈,連血鯊幫都沒察覺,他們的死神已經來了。”
李二寶眼中閃過一抹吃驚:“然後呢?”
林媛的目光如刀:“兩年前的那個雨夜,阿南動手了。”
“他單槍匹馬,潛入血鯊幫總部,用自製的炸彈炸毀了他們的武器庫,趁亂殺了三個最大頭目——血鯊幫的‘老鯊’、‘刀疤’和‘毒蛇’”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他用一把匕首,割了老鯊的喉嚨,用狙擊槍爆了刀疤的頭。”
“毒蛇被他活活勒死在地下室,整個總部血流成河,沒留一個活口。”
林媛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那夜,血鯊幫的總部成了屠場,阿南卻沒留下來看結果,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她低聲道:“血鯊幫的殘部瘋了,懸賞千萬追殺他,曼國的黑市、碼頭、甚至邊境線都布滿他們的眼線,阿南身中數槍,硬是靠著一口氣逃到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