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在這之前，穿過去。”
眾人低聲應道。
欒西臉色灰白，眼睞著，沒說話，但手一直緊緊握著機槍握把，哪怕早已沒有力氣。
李二寶輕輕按住他的手背。
他們低姿匍匐穿林，每一步都踩在落葉與苔蘚之間，不留絲毫折枝聲響。
林中溫度極低，地麵還殘存昨夜的濕氣，泥土發出淡淡的腥甜氣息。
欒西躺在簡易擔架上，被老k和黃宇輪流拖動，氧氣包幾乎貼著他的臉。
那台便攜供氧裝置的指示燈此刻已從綠變橙，預警燈開始閃爍。
“還有十五分鐘氧。”趙倫一邊走一邊低聲，“再晚，欒西就得停在路上。”
李二寶沒有回頭，手指一伸，示意所有人靠下。
“涵洞到了。”他沉聲，“前方五十米有殘垣，右側土坡背後應該是敵人火控。”
黃宇將機槍倒轉，彎腰拆開背後包裹，將火力壓製模塊和彈鏈穩穩放置。
“我上。”他說。
“不。”李二寶搖頭，“你壓尾，一旦敵人設有追擊組，我們沒人能擋。”
他看向胡建軍和高磊：“兩人從左翼斜坡繞到涵洞邊，確認洞內是否安全。”
高磊點頭，翻身上坡，動作像一隻低伏的狼。
胡建軍緊隨其後。
不到三分鐘，通訊頻道中傳來一聲極輕的“咚”。
那是預定暗號：“洞內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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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寶深吸一口氣，回頭：“趙倫，準備資料包。”
趙倫立刻掀開背後的封鎖帶，將z23節點資料從密封罐中轉移到防震包裹中，再由高磊用磁卡貼身綁定。
“這一包，一旦落地，任務就失敗。”趙倫低聲說。
李二寶點頭。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遠處林帶右上空，“嗶”的一聲高頻音浪驟然掠過——
“乾擾彈！”黃宇大喝，“敵人鎖定了我們方位！”
“散開！”李二寶一聲低吼，眾人立刻按預案滾入兩側林中掩體。
下一秒，一枚小型震蕩彈在他們原地落下！
“嘭——！”
泥土衝天，碎石激蕩，趙倫側臉被劃開，鮮血長流，但死死護住資料包。
“左翼坡後有人！是狙擊標定！”高磊低聲怒吼，“壓製手準備了伏擊！”
“繞後的是副組。”李二寶猛地明白，“鶇鳥調的是封殺編組——他們不想截我們，他們要直接清點！”
“我們已經在網裡了。”黃宇咬牙。
他抬手，將一顆閃光彈滾出十米斜坡——“砰！”的一聲閃爆，短暫乾擾了敵方視線。
趁這一瞬，高磊已經帶著趙倫和資料包，衝進了涵洞口！
李二寶猛然翻滾到石後，對黃宇吼道：“護他們出去！剩下的我帶老k和欒西擋！”
“你瘋了！”黃宇怒吼，“你一打一組，拖不了十秒！”
“我不拖十秒。”李二寶淡淡地說，“我拖……十五秒。”
話音未落，他已翻出掩體，手中雙槍齊開，兩枚破甲彈交叉點爆斜坡左後方火控位！
“嘭嘭！”
敵人明顯始料未及，三名黑衣人被擊中地麵後方，熱感裝備被震飛！
“乾掉一個！”老k怒吼一聲，拎槍跟進。
“壓住他們！”李二寶帶著他衝向第二塊亂石帶，火力邊打邊退！
而此時，涵洞另一頭，高磊已架起小型通訊乾擾儀，封閉敵方後續火控信號，趙倫在洞尾快速裝填信號中繼器。
他們不是要躲，而是——翻出去，調虎離山。
李二寶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他拖住的不是一隊兵，是整個第四封鎖組的節奏。
隻要高磊成功穿出涵洞、用信號包模擬目標軌跡引敵偏轉，那麼剩下所有人——就有生的希望。
而他，隻有擋在原地。
黃宇咬牙回頭，看著李二寶一邊扣動扳機一邊向林中帶動敵人。
“十秒。”他低聲說。
“你再不回來，我就真信你死了。”
他轉身，踏進了涵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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