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一步步接近,靴底碾壓石子碎響,帶著獵殺前的冷靜從容。
林風早已無法起身,隻能用僅剩的一隻手,將那枚手雷輕輕壓在石縫中,指節發白。
“敢碰我,就和我一起死。”他心中喃喃。
血已經浸透衣背,他幾乎看不清了。
意識像風中的燭火,在跳動、顫抖,時而熄滅。
“李生……這口氣……如果真是最後一步……那也值了。”
就在那一刻。
“嗖!”
一道高速狙擊彈破空而至,精準穿透前方一名敵兵的太陽穴,腦漿與鋼盔齊飛!
林風微微一愣。
槍火突然撕裂了夜的寂靜。
七點六二毫米狙擊彈帶著死亡尖嘯穿透林間薄霧,第一發子彈精準掀開了敵方觀察手的顱骨。
腦漿和碎骨在夜視儀鏡頭前炸開的瞬間,第二發子彈已經旋轉著撕裂了通訊兵的喉管。
“十一點方向!壓製!”
敵軍隊長嘶吼著撲向掩體,戰術手電掃過的樹冠間,一個黑影正以猿猴般的敏捷連續變換位置。
“砰!”
第三發子彈擊碎了手電,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隊長的眼球。
他捂著眼睛跪倒在地,聽見無線電裡傳來絕望的呼叫:“是狙擊手,那人是誘餌,對方重火力抵達!”
密林深處突然亮起十幾道幽綠的激光瞄準線,像一張死亡之網罩向敵軍。
落葉堆中驟然暴起六個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他們的消音衝鋒槍噴吐著火舌,子彈編織成精確的殺戮網格。
“交叉火力!a組左翼包抄!”
羅正的聲音冷峻如鐵。
他單膝跪在一棵古鬆後,手中的改裝hk417連續點射,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命中一個試圖後撤的敵人。
敵軍爆破手剛摸到炸藥包,一發穿甲彈就擊穿了他的戰術背心。
爆炸的火光中,一個矯健的身影從樹梢飛躍而下,軍靴直接踏碎了另一名敵兵的頸椎。
“清場進度70,發現主要目標。”通訊器裡傳來冷靜的報告。
羅正快步走向林風倒下的位置,戰術手電的白光下,這個硬漢的慘狀讓見慣生死的老兵都心頭一顫。
左腿膝蓋以下隻剩碎骨和肌腱,右腹的傷口能看到蠕動的腸子,最致命的是頸動脈旁那個汩汩冒血的彈孔。
“止血凝膠!快!”羅正撕開急救包,手指精準地壓住破裂的血管。
他注意到林風右手仍死死攥著某個東西。
是已經拔掉保險栓的破片手雷,引信杆被染血的手指牢牢壓住。
葉慶跪在一旁,飛快掏出應急止血鉗和高壓纏帶,迅速為林風處理腿傷:“脈壓還在,快遞血袋過來!他不能休克!”
刀尾已經背起彈藥箱,冷冷環顧四周:“現場我們清乾淨了,但這動靜,鶇鳥那邊遲早察覺。”
“二十分鐘,我們就得脫離東嶺。”
羅正低聲說:“不管多重,我們也得把他帶出去。”
他低頭望著林風半睜的眼睛,那眼神已經模糊,卻還在輕微地轉動。
“林風,你這一擊……把他們的眼睛挖了。”
“你為李生他們擋住了……最後那一道口。”
林風嘴角動了動,仿佛想說什麼,但隻吐出一點血沫,然後徹底昏死過去。
“背上。”羅正一聲令下,“信號恢複,立即聯係李生,準備火力支援!”
……
東嶺北側,岩壁死角。
李二寶靠著岩壁坐下,手臂上的繃帶已經被血漬徹底浸透,黃宇幫他換藥時,手都在發抖。
老k擰著臉,將最後一支腎上腺素針劑紮進自己大腿,才勉強不被眩暈壓倒。
他半邊戰術背心都碎了,整個人像剛從墳墓裡挖出來。
耳麥裡,信號終於恢複的那一刻,全隊安靜了一秒。
“青光小隊,清理完畢,林風已救出,重傷未死,東嶺指揮節點已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