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時候,他們的初衷是挖出王遠東的人線,給王遠東致命一擊。
可是現在看來,王遠東不隻是一個中間商那麼簡單。
他早已經和人線融合在一起。
他出事,引發人線動蕩,就會有人出手來維持平衡。
郝天明輕輕轉動茶杯,盯著那點茶漬,似是隨口一提:“這個跟我鬥了一輩子的老對手——”
他聲音忽然頓住才慢慢補上:
“第一次,讓我有看不透的感覺”
他不是在誇王遠東,更像是一種警覺。
“你說人線出手,這事我也聽到點風聲。”
“可人線,不會白出手。”
他看向李二寶,語氣壓低了些,像是在陳述,又像是提醒:“不管是誰在動那張牌,都要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絕不是幾個‘替身’或者‘資源調撥’這麼簡單。”
他語氣變得緩慢:“人線本身,是不該出現在明麵上的,王遠東現在能動它一次……已經夠驚人了。”
“但他也清楚,每動一次,就多暴露一分。”
“到某個點,就會有人不允許他再動了。”
“你說他在賭,其實我覺得……他是在等。”
“等彆人來動手滅口,維護這條線。”
“可這一次,他到底是被推著走的,還是主動去動這條線的——就不好說了。”
郝天明語調平穩,但字字鏗鏘,沒有虛語。
李二寶聽得極認真,沉默許久,才明白郝天明話裡的意思。
他臉上久違地露出真心笑容。
他忽然笑得輕鬆,仿佛想通了什麼,拍拍褲腿站起身。
“我明白了。”
他抬眼看了郝天明一眼,眼中那種一貫的從容與銳意又重新歸位,“得走了,我還要去赴個‘約’。”
郝天明看著他起身,沒有多問,隻點點頭。
“你今晚見韓懷一?”
“嗯。”李二寶答得坦然。
“今晚七點,望月會館。”
“他想見我。”
郝天明挑了挑眉,“那就彆讓他太快看出你的鋒芒。”
“這人是典型的老派官僚,越是清楚你在盤什麼,越不會讓你進他的節奏。”
“但你要真裝成一張白紙,他也不會搭理你。”
“記住,彆‘硬’,也彆‘軟’——要像你現在這樣。”
他揮揮手,語氣帶笑:“溫水裡藏刀,綢布底藏釘。”
李二寶一笑,“我又不是去打仗,隻是喝杯茶。”
說罷轉身,剛走兩步,郝天明又道:
“今晚事結束後,彆急著回酒店。”
“這邊客房多,留下來住兩天,外麵風頭亂,你待我這,省得讓人盯著。”
李二寶沒有推辭,隻點了點頭。
“行,那我先過去,回頭再聊。”
他走出花園時,海風恰好吹來,拂過白玫瑰的花瓣,也拂過他領口輕微揚起的襯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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