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先是看了郝天明一眼。
郝天明笑了笑:“白心算是你自己人,有什麼都可以說,畢竟她未來,可得靠著你吃飯呢。”
“我?”白心撩了撩耳邊碎發,彎著眉眼接道,
“我現在可是半個孤兒,公司資源全砸在你們這邊了,要是真被坑了,就隻能天天在社交平台上控訴你了。”
她話說得俏皮,卻也不無幾分認真。
李二寶聽完,隻是微微一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凝重。
他靠回沙發,捏了捏眉心,然後語氣緩下來:
“我手裡確實掌握著一些關於沈薔當年被人殺害的證據。”
“當年沈薔是因為提前得知了,江源想要獨吞那幾十億的資金消息,被江源發現後,才製造車禍假象把她滅口。”
“然後自己也消失在了那場大火中,一乾二淨。”
白心聽得很認真,連原本靠在沙發上的姿勢都不自覺地收了回來,一雙杏眼望著李二寶,眨也不眨,連桌上的氣泡水都忘了去碰。
李二寶將那段沉在心底多年的真相,慢慢剝開,聲音不重,但每一句話都像是帶著分量砸在了地板上。
“當初那個基金盤子,其實就是個脫殼的陷阱,表麵是文娛並購,背後是空轉套現,真金白銀進去的,全成了替江源脫身的‘工具人’。”
“被卷進去的有三十多個受害人,其中光是單筆超過一億港幣的,就有九個。”
“最慘的一個……也是當時聲望最高的一個。”
他頓了頓,看向茶幾那端:“宋鴻業。”
白心咬了咬唇,顯然聽過這個名字。
“你說的是……那個宋鴻業?”她小心地問了一句。
李二寶點點頭,語氣仍然沉著:“當時他在港城文娛圈是半個話事人,資本、市值、話語權都在他手裡。江源想要抬身價、做殼脫身,宋鴻業是他眼中最大的‘杠杆’。”
“而且宋鴻業當時也確實下注重了,資金占比最大,資源配套也最完整。”
“隻是他低估了江源的狠。”
“江源本來就是來割這一刀的,連人帶盤一起清空。”
“等那場‘車禍’和‘火災’一出,江源徹底消失,剩下的債,輿論,訴訟,全砸在宋鴻業頭上。”
“港城那幫人一看有人擋雷,自然順勢踩下去。”
李二寶抬手,指尖敲了下沙發邊緣,語氣緩了幾分: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當年試著找過江源的下落,找過一些線索,但……”
“後來太多人找他要錢,斷他渠道,逼他交股、拍賣、清盤,一家老小都被堵門,他根本撐不住。”
“最後是自己走的。”
“簽了棄產協議,移民手續當天就飛,徹底斷了港城的一切聯係。”
他講到這裡,郝天明忽然接了一句:“你知道那時候和盛堂乾了什麼事嗎?”
他像是自嘲地搖了搖頭,“當初有港城那邊的大佬花了錢,和盛接了活,乾的活很簡單——”
“封場、驅債、堵門、拍賣、配合清算、逼律師團隊解約……統統都是和盛的人做的。”
“所以啊。”
郝天明抬頭看向李二寶,語氣低沉,“宋鴻業不是願意站出來,是他不敢。”
“當初的事,不光是江源搞他,也是有人故意借機把他從棋盤上掃出去。”
“港城那時候,就這麼殘酷。”
白心聽到這,眼神明顯有些動搖。
她看著李二寶:“那你現在是……想把這事重新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