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看著凱文和那個男人,神情沉下來,手裡的包帶被她無意識攥緊,指節發白。
她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微微側身,像是在衡量。
是直接走過去麵對,還是先弄清狀況。
就在這時,她的助理從後台通道快步經過,懷裡還抱著一摞文件袋。
白心眼尖,一抬手就朝她招了個急促的手勢。
助理立刻停下腳步,小跑著過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慌亂:“心姐,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白心一愣,下意識翻了翻包,這才意識到自己一路心思全放在前麵那兩個人身上,手機一直靜靜地躺在包裡,來電震動都沒感覺到。
“怎麼了?”她低聲問,眉心微微擰起。
助理掃了眼前方,壓低聲音湊近:“是劇務那邊急找你,說投資方臨時改了安排,要你馬上回休息室,見一個重要人物。”
她下意識朝著凱文那邊看了一眼:“說是曼國那邊的大老板。”
白心聞言,也跟著看了一眼過去。
助理見白心沉著臉沒出聲,猶豫了一下,還是俯身靠近,壓低聲音解釋道:
“心姐,剛才凱文身邊那個男人……來頭不小。”
她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壓抑的緊張,“進了片場之後,曼國本地這邊的工作人員,幾乎都認得他,對他恭恭敬敬的,嘴裡叫他什麼‘哥’……”
“你看那些人,那態度,跟見了大老板差不多。”
助理頓了頓,又偷偷瞟了眼遠處,聲音更低了幾分:
“而且他還帶了幾十個保鏢,不是那種擺樣子的——有幾個腰間鼓鼓的,看形狀……八成是帶著家夥的。”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怕自己說多了會惹麻煩,“我估計……多半是昨天的事,凱文沒咽下這口氣,讓人來找你算賬。”
她說著,小心地觀察白心的反應,又試探著問:
“心姐,要不……咱們先跟導演請個假,暫時避一避?我怕對方不光是要給你難堪,可能還會施壓、威脅……甚至解約。”
空氣像是被這幾句壓得更悶了。
白心靜靜地聽著,沒有立刻表態,長睫垂下,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助理的話在耳邊回蕩,白心下意識地收緊了握著包的手指。
指尖被冰涼的皮包帶勒得微微發麻,卻像是隔著一層薄膜,感受不到真實的溫度。
她知道助理說的沒錯。
曼國不比國內,這裡的秩序混亂得多。
警察未必管事,黑幫的地盤說變就變,一句話沒說對,就可能惹來一身麻煩。
每年不知道失蹤多少人。
有些遊客好好地來旅遊,都很有可能回不去。
可以說,在這裡,沒有什麼真正的法度。
是一些人,掌控了規則。
白心的目光往門口方向瞥了一眼,那個戴金表、油頭的男人正和凱文有說有笑。
笑容很燦爛,可眼神沒有半分溫度,像是在審視獵物。
她輕輕咬了咬唇,把視線收回來。助理見狀又低聲道:
“心姐,咱們還是小心點,今天你要真跟他們正麵起了衝突,這戲可能就拍不下去了不說,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句不好聽的,曼國可不比國內,這裡的治安……真要出點事,沒人會替你出頭的。”
白心沒出聲,姿態微微放鬆,動作緩慢而刻意,像是在告訴自己。
不能露怯,不能給他們抓到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