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把茶盞放下,神色一收,正色道:“說吧,怎麼回事?”
白心坐直了身子,眼神認真起來:“我去片場拍戲,本來以為就是正常的一天。結果……烏冬忽然出現在片場。”
“烏冬?”
郝天明挑了挑眉,打斷了她的話,靠在沙發背上,半眯著眼,語氣裡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探究,
“哪個烏冬?不會是晨曜娛樂背後的那個大老板吧?”
白心點了點頭:“就是他。凱文還管他叫‘哥’。”
郝天明低低地笑了一聲,像是心底有什麼弦被撥動:“嗬,有意思。”
他側頭看向白心,“那他怎麼跟你摻和上的?不會是當著人欺負你吧?”
白心急忙搖頭,語氣卻帶著幾分說不清的複雜:“倒不是……恰恰相反,他忽然出現在片場,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凱文打了一頓。”
“打得很狠,還讓凱文跪在我麵前道歉。”
說到這,她輕輕咬了下唇,把手心裡的紙巾捏緊。
像是回憶起那一幕,她的聲音不自覺放緩:“當時所有人都傻了。導演、群演、燈光師,全都愣在那裡,誰都不敢動。”
“凱文平時在片場耀武揚威,結果被烏冬當狗一樣揍跪下,打得頭破血流。”
“最後,是他自己開口,衝我喊了‘白小姐,對不起’。”
她抬起眼睛,看向李二寶,又轉頭看了郝天明,眉心緊緊擰著: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烏冬這種級彆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替我出頭?而且,出手的人還是凱文。”
說到“凱文”兩個字,她下意識歎了口氣,眼神裡多了點擔憂:“他背後可不是一般人。”
李二寶聽完,目光微沉,端著茶杯沒有出聲,隻是輕輕抿了一口。
郝天明卻慢悠悠地換了個坐姿,眼神閃了閃,似笑非笑地和李二寶對視一眼,才開口:“把凱文打成什麼樣?住院沒有?”
白心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諷刺與無奈:“沒有。他們直接給凱文補了妝,又讓他繼續拍戲。”
“導演調了機位,燈光改了角度,硬是把鏡頭糊過去了。”
說到這,她眼神微微一閃,抿了抿唇:“他臉上還有傷,可照樣對著鏡頭演,隻是……他眼神變了。”
儘管白心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這是在東南亞,還是烏冬這種人物出現。
她內心,難免還是十分忐忑。
郝天明聽完,扭頭看向李二寶,眼神意味深長:“你怎麼看?”
“能怎麼樣,不給凱文打一頓,下一個挨打的,估計就得是烏冬了。”李二寶很平常地開口。
白心怔住了,整個人像是沒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紙巾,聲音裡透著一股還沒散去的慌亂:
“烏冬……怎麼可能挨打?他在曼國影視圈的地位,誰敢動他?聽說他以前是在邊境做生意的,脾氣凶狠,連殺過人都有傳聞。”
“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在片場低頭?這不合常理啊……”
她說到“殺過人”時,眼神裡閃過一絲下意識的緊張,像是心底還沒完全從片場那一幕脫出來。
李二寶沒吭聲,指尖在茶盞邊緣輕輕摩挲,隻是靜靜看著杯中茶水,神情淡得看不出起伏。
郝天明卻笑了,笑得輕蔑,笑得像是聽見了什麼荒唐的笑話。
他靠在沙發背上,整個人鬆鬆散散的姿態,卻有股說不出的老辣勁:“殺過人?嗬,丫頭,你真把外頭傳的那些江湖段子當回事了?”
白心愣住,不由自主望向他。
郝天明眯了眯眼,嘴角挑起一抹譏笑:“你以為娛樂圈這些人能有多大能耐?彆說殺過人,就算真殺過,又能怎樣?”
“在我們眼裡,不過是一條上不了台麵的狗腿子。”
“撐死了,能當個帶血的打手,你要真把他當什麼狠角色,那是被嚇的。”
他頓了頓,抬手把煙灰彈進茶碟裡,笑聲更冷:“什麼晨曜老板,什麼大佬身份,不過是個披了層皮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