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寺山下,天光已經徹底亮透。
酒店外,道路上安靜得出奇。
幾輛沒有標識的黑色車隊停在路口,車門敞開,黑衣人員分散而立,腰間的對講機不時閃著冷光。
特彆調查署的人,已經把整棟酒店團團圍住。
外圍兩層,明麵上是維安,暗地裡早已畫好了封鎖線。
任何人出入,都被嚴密監視。
套房裡,李二寶靜靜坐在落地窗前。
窗外的層層警戒線,映在玻璃上,仿佛一張巨網,正一點點收緊。
電視屏幕正播放著現場直播。
主席台上,財務調查署的代表冷聲宣讀,嫌疑人照片與視頻並列閃過,每一次畫麵切換,都像一記重錘砸進胸口。
李二寶手裡捏著一支未點燃的煙,指節分明,卻沒有任何顫抖。
屏幕上的聲音落下:“所有證據顯示,李二寶,是資金鏈與走私鏈條的直接上級。”
他神情不變,隻是輕輕眯起了眼。
房間裡很靜,靜得能聽見窗外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可這種安靜,並不是安全,而是被人圍困的窒息。
走廊上,偶爾傳來酒店工作人員低聲的交涉聲。
更多的是特彆調查署人員沉重的腳步聲,像釘子一樣一聲聲敲在人心口上。
李二寶伸手,把煙遞到唇邊,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放下。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聲音極輕,卻冷得像刀鋒:“演得不錯。”
白心站在一旁,手裡捧著一杯熱茶,卻始終沒有遞過去。電視裡那些冷冰冰的證據鏈條,讓她的呼吸一點點亂了。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聲音低低的:“……老板,他們說的這些,你……真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二寶沒有立刻回答,目光還落在屏幕上,直到畫麵再次定格在那張比對過的視頻。
港口,幾個男人圍在他身邊,低聲交談。
他輕輕笑了一聲,笑意裡透著冷意:“當然有印象。”
白心屏住呼吸。
“那是三年前,龍騰號剛開的時候。”
李二寶的聲音緩慢,像是在回憶,卻冷得讓人發寒:
“他們打著投資人的名義上船,一個談股權比例,一個問籌碼回報,還有一個,甚至還提過要拉一條航線過來,把高淨值客人直接送到船上。”
他抬起眼,盯著屏幕上那些被打上紅色標記的嫌疑人照片:“全是投資的事,連賬都沒落到最後一步,就消失了。”
“現在倒好,被剪成這樣,活生生拚成走私和洗錢。”
白心手裡的茶水微微晃動,溢出幾滴,卻沒注意。
她咬著唇,急聲道:“可是他們有照片,有錄像,還有口供……全世界都信了,老板,你怎麼辦?”
李二寶收回目光,淡淡看她一眼,聲音卻像寒鐵:“口供可以寫,錄像可以剪,照片可以拚……他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開始對我下套了。”
白心忍不住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
清音寺山下的公路上,黑色車隊橫列成排,街口、斜坡、甚至停車場的出口,都有黑衣人員在守著。
對講機的嘀嗒聲隔著玻璃都能隱隱傳來,偶爾還閃爍著刺眼的冷光。
她的指尖微微發抖,咬住下唇,聲音幾乎要哭出來:“老板……外麵全是特彆調查署的人,他們把整座酒店都封死了。就算你想走,也根本不可能。”
“要是他們真的衝進來,你怎麼辦?!”
這些人看著陣勢就很大,白心也從來沒有經曆過。
還是在異國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