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摩恩的城內,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餓殍遍野。
大街兩側都或躺或坐著西境的難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有的身上還滲著血,傷口潰爛流膿。
一雙雙空洞麻木的眼睛祈求似的望著過路的行人,但招來的卻是更多的嫌棄和憎惡。
“臭死了,彆堵在我家門口!滾到那邊去!”
“憑什麼把老子交的稅金拿來養他們,真是麻煩,死了多乾淨。”
“西蒙領不是早就獨立出去了嗎,為什麼還要往我們這裡逃難?”
“對啊,這些家夥該不會把獸人給引來吧?”
冷嘲熱諷不絕於耳,到處都有扛著草叉和鋤頭的人把團聚在附近的難民打得抱頭鼠竄。
隻有零星的幾位冒險者自掏腰包,給這些可憐人送去點乾糧。
恐怕所有難民都沒想到,城內和城外的差彆居然那麼小。
然而,你也不能去苛責舊都的市民。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家門口忽然跑來一群乞丐,臟兮兮臭烘烘的一窩蜂朝你要吃要喝,想必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說到底,安置難民本就不該是他們的工作。
留著一頭金色卷發的中年男人透過敞亮的窗戶,麵色陰鬱的看著城市內的這一幕光景,從手中塗著香料的烤羊腿上狠狠地咬下一口肉來。
唇齒閉合間,肥美的油汁四射飛濺,濃鬱的肉香頓時在餐廳中散發開來。
直到一口口嚼爛了,才喉頭鼓動,隨著半杯紅酒一起順進肚中。
寬厚的兩片唇瓣泛著油膏,實打實的飽腹感和滿足感在腹腔中擴散,他忍不住長歎了一聲,滿臉的不悅緩和了不少。
人儘皆知摩恩王族都是金發碧眼的帥哥美女。
無論是被稱為【黃金王子】的羅德裡克還是冠以【王國至寶】的克琳希德,甚至包括他們的父親查理斯,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豐神俊朗。
可眼前這位,雖然冠著“路德維希”的姓氏,可模樣實在和美型相去甚遠。
身材五短,一臉橫肉,滿肚子的油水高高挺起,襯衫紐扣撐的幾乎爆開。
他就是聖摩恩現在的主人,先王查理斯的親弟弟,摩恩三兄妹的王叔——西布隆·路德維希。
雖然都是王族,但是他身上既沒有羅德裡克的風度,也沒有克琳希德的優雅,除了那一頭金發碧眼,你根本找不出他和那對兄妹之間的共同點。
“哼,伏爾泰那個白癡,還真指望我一個人給所有流民管吃管住?做事從來不動動腦子,哦,他沒有腦子來著。”
西布隆罵罵咧咧的,心情奇差。
畢竟自打那個傻大憨來到這座城市,他這個真正的城主就成了擺設。
摩恩中央地塊的大城市一向都是由王室直接管轄的。
倘若是克琳希德或羅德裡克派來的人倒也罷了,可伏爾泰是誰?
往前是薔薇王後的心腹,往後是弗雷德裡克那個賤種的近衛,連外戚都算不上的東西,憑什麼對自己手下的人馬指手畫腳?
在他看來,大王子把這摩恩第一武力派來自己身邊分明就是為了奪權!
可這些話西布隆也隻能在心底暗罵。
要是真把不滿表現出來,萬一把那個比熊還壯實的大漢惹急了,自己這幾兩肥肉怕是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所以即便萬般不情願,他還是掏出了原本用於維護擴建城堡的資金,給進城的西境流民添置了幾處遮風擋雨的避難所和救濟點,光是這幾天的砸出去的金摩恩都快趕上以往城市一個季度的維護費用了。
但那個見鬼的伏爾泰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還在不斷往城內放人,難不成真把這白堊舊都當自己家了?
“該死,弗雷德裡克這賤種是想王位想瘋吧?真以為從我手裡搶走舊都就能和羅德裡克王子對壘?”
他越想越來氣,撕咬著羊腿怒罵道
“媽的,說到底聖摩恩這麼太平,需要什麼守將?”
話音未落,一名惶恐的侍從破門而入,連滾帶爬的跪倒在西布隆襠前。
“大…大…大…大!大!”
西布隆微微一挑眉毛“有事快說,我知道我的很大。”
“大人,大事不好了,獸人打過來了!”
“什麼!”
西布隆嚇得羊腿都落在地上。
“有多少人?”
那侍從顯然被嚇壞了,說話都在結巴。
“大…大概七……七八萬。”
西布隆大驚失色“伏爾泰呢?伏爾泰死哪去了?!”
“將軍,跑…跑…跑…跑…跑……”
“跑了?”西布隆頓時臉麵慘白。
“跑去和敵人作戰了!”
“………”
城主大人默然的盯著那侍從看了幾秒,忽然抬起巴掌抽的對方原地打了個旋兒。
“那你慌個屁啊慌!”
侍從捂著通紅的臉,連忙解釋
“可,可,可,可是,城門…門…門…門…門…門……”
這一巴掌不僅沒能治好他的結巴,反而更嚴重了。
西布隆一聽這前奏,再聯想到城門擁擠的狀況,刹那間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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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被衝破了?”